旭日初升,屋前的空地上就响起了阵阵武器破空的声音,韩秀雅在判官的指导下练武,如游龙走蛇一样的软鞭在她的挥动下忽远忽近忽现忽隐。判官站在一边看着,虽然韩秀雅已经忘了自己的武功是谁教的,以他的眼力能看出这套武功的不凡之处,身法轻盈灵动,软鞭随心所动如臂指使,加上飘忽的路线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一套鞭法练完,韩秀雅的气息有些不稳,额上也附了一层薄汗,以往她都是偷偷的练,基本没有完整的练过一次,更不要说用武器了,一时间她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运动量。
替韩秀雅擦掉鼻尖细碎的汗珠,判官把之前她练习时有所阻滞的地方细细的讲了一遍,等她理解了之后又再次练了一遍。
“先休息一下。”判官接过了韩秀雅手上的鞭子,没让一直大喘气的她马上坐下,而是拉着她慢慢的走了一会,等她的呼吸缓过来了才坐下喝水。
托着下巴看韩秀雅端着杯子不停的喝水,判官眼里全是笑意。
在习武上,韩秀雅的天赋很高,她所欠缺的是耐力和经验,不过耐力可以练,经验也可以累积。判官从没把韩秀雅当成一朵菟丝花来看,她的性子或许软和,却也不缺刚性,他虽然自觉不论什么情况下都能护她周全,可也不会磨掉她的刚性和天赋,比起让她在家等他回家,他更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去经历种种。
短暂的休息过后,韩秀雅的练习再次开始了,这会练的不是长鞭,而是短刃。判官想得很远,让她练短刃是以防长鞭脱手后,她会赤手空拳的对敌,有短刃在就能多一份保障。
判官是使刀的,他的武器是圆月弯刀,刀中最为古怪,鬼魅异常的,能把这么怪异的武器用得这么好,他自然不会缺用短刃的经验。
替韩秀雅打造的短刃还没造好,她现在用的是只是普通的匕首,判官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教她怎么在近身打斗中把手里的短刃发挥到极致,斜、刺、挑、勾、划,反手、脱手等等,一教一学都很认真,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
随着判官的带动反手勾划的时候,韩秀雅一个没注意手里的匕首脱手掉到了地上,匕首落地的声音惊醒的教、学认真的两个人。
韩秀雅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贴到了判官的身上,他的侧脸和自己的脸近在咫尺,对她说话的时候会微微转脸过来,喷出的气息全落到了她的脸上,而她之前握着匕首的手正被他的手掌包着…
判官看着又僵住的韩秀雅,勾唇一笑,包着她小巧手掌的手不再虚虚的包拢,切切实实的握住了她慢慢的收回来,拢到她的腹间,落到地上的匕首也不捡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站着。
亲眼目的父母亲人惨死又飘零半生,判官带着天鹰帮的人在这大漠里胡作非为,过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可午夜梦回酒意上涌时,他也会回以最初的清贫却和乐幸福的日子,也会想着再回到那样的时光。他是这片大漠的霸主,可他也知道他是霸主的同时也是马匪,掳掠过往商队的财物,库里堆积的财物却填不满无处可依的灵魂,他在等在寻在求一个目标,想要轰烈一场换一次不悔,想要让飘零的灵魂安宁下来。
见到昏迷的韩秀雅那一刻,判官忽然觉得他应该有一个女人了,所以他带了一身嫁衣的她回去,所以他对着手下宣布她是天鹰帮的帮主夫人,是他的女人。但这一切都是出于他觉得自己要有一个女人的心思,并没有情爱之意。
会起了情思大概就是被失去理智的韩秀雅暴打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眼睛很亮,身上的仙气没了,而是一个凡人,一个活生生气急了会打人的平凡女人,可那一刻他却觉得没了仙气的她更美。
之后,判官就找到新的乐子,总去撩闲韩秀雅,把她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满城追杀他,他就开心了。然后他去荡平了那个会威胁到她的部落,在然后她委屈又迷茫的眼泪滚烫滚烫的落到了他的心里,很烫很重,烫得重得他迷茫找不到落脚点的灵魂忽然就暖了,忽然就安宁了。
那一刻,判官想着,他或许不用再去回忆过往了,他能够和一个人组建一个新的家,他们会互相依靠,互为犄角,他能给她一个安稳,她也能给他一个温存,他们会祸福与共相扶相伴的继续往前走。
“夫人,我是你的相公,不是把你当成大补丸要你没有自我像牵线木偶一样只有顺从的‘相公’,而是护你一世,替你遮风挡雨安稳幸福的相公。”把韩秀雅转了过来,判官笑着说“我要给你十里红妆,要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门,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大漠判官的妻子,是我天鹰帮的帮主夫人!你想不起家在哪了不要紧,我给你一个家!”
怔愣的看着判官仿佛在发光一样的眼睛,韩秀雅的眼眶开始泛红,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忘了以前是什么样的了,有一天,我朦朦胧胧的想起我是有名字的,忽然想起我不叫贵人家的,我很怕…我很怕哪一天我又忘了我的名字,很怕我抵抗不了那些药性,很怕自己成为一个木偶。我总想着,我的家人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救我?我总爱看着窗外,幻想着家人会出现在部落之外,会进来找我,会带我走…可我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