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听得认真，觉得有趣，嘴角始终噙着笑。

夹坐在三个小屁孩中间的张培看自己被无视得彻底，便状作不经意地插进来两句，还总和张婶儿对着来。

张培杠了几句，张婶就急瞪眼了。

苏知意瞥张培一眼，知道他的尿性，便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今天一天都去哪了？”

苏知意纯粹是没话找话，并不关心答案，殊不知却先引来了顾西洲幽深的目光。

张培咧嘴笑，“讨媳妇儿！”

张婶哼一声，“年年空手而归，早劝你死心偏不听，你打光棍一辈子你爸妈也不会急的。”

张培粗红着脖子呛回去，“你能不能对你儿子有点信心！”

“我是相信苏老师的眼光！说了多少次你别去祸害她！”

苏知意撑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张培，“哎哟，这么痴情？”

张培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可不！我看上的人，可是十里八乡内出了名的最美最能干的女人！”

张婶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都听不下去了，人家姑娘天生就好，不被你看上更好！”

“别理他的，我们继续聊我们的。”

张培再一次被无情踢出群聊。

“小舅舅，你的家庭地位也太低了吧。”一旁蒙蒙斜眼笑。

张培瞪着眼，冲他挥挥拳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树立威严，就接到顾西洲若有似无的眼神，他立马就乖了。

……

一顿饭欢声笑语吃完，已经是九点半。

张婶把一家三口赶回家，不舍得他们劳累收拾，苏知意拗不过。

这天晚上无月，厚重的乌云笼罩整个天空，黑沉沉的，但有微弱路灯照亮脚下的路。

一家三口慢悠悠往家里走。

左右牵着爸爸妈妈的蒙蒙心情不错，哼着自编小曲，一蹦一跳的。

“这么高兴？”苏知意低头问。

“明天小舅舅说要带我去摸鱼！”蒙蒙不掩兴奋。

苏知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就是笑出了声。

顾西洲面无表情睨她一眼，“笑什么？子承母业？”

蒙蒙听懂了，惊喜问，“妈妈也会摸鱼？”

“嗯，和你小舅舅一起，可厉害了。”

听出某人酸里酸气的夸赞，苏知意假装没听见，抬头看了看天，生硬地扯开话题。

“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顾西洲看她一眼，没接腔。

等回到家，蒙蒙跑进卫生间的间隙，他堵住她的曲率去路。

“跟他关系真不错？”

苏知意憋笑，“……也就勉勉强强吧。”

“看你们聊得挺欢。”

“你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你们对笑了七次。”

苏知意愣了一下，盯着他瞧好几秒，终于绷不住，笑出声。

反应过来后自觉失态的顾西洲瞪她一眼，转身走了。

翌日，苏知意三人早早出发去祭拜父亲。

天灰蒙蒙的，晨间的雾气未散尽，寒气逼人。

一路上，苏知意很沉默，耳边是呼呼风声，像是隐忍的哭诉，连老天爷都在配合她的低落情绪。

蒙蒙趴在顾西洲肩头，小嘴抿着，侧头垂眸盯着苏知意，许久都没有出声，情绪受她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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