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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课间,贺昭才吸着鼻子踏进后门。
罗浩就坐在最后一排,看见他这样似乎有些意外,问道:“昭哥你是真感冒啦?”
贺昭在隔壁组最后一排拉开椅子坐下,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然呢?”
罗浩:“嘿嘿我还以为你骗老周请假玩了三天呢。”
今年暑假只放了不到三分之二,六中便把升高二的全体同学号召回来补课,而且据说升高三的师兄师姐只放了十二天。
简直令人发指。
九月一日正式开学后,同学们并没有洋溢着青春活力,而是愈发颓靡。
贺昭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悲愤指责道:“胖子,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给你送完作业回到家连夜发高烧,38.9c,你不慰问我就算了,竟然还造谣我请假玩儿?万一传到老周那儿我已经死了。”
罗浩:“不是,昭哥,你来找我那会儿我都快好了,而且感冒病毒不是有潜伏期嘛,哪能那么快……”
况且他感冒根本不严重,他只是借着小感冒找回几天暑假,谁知道第二天就被他亲娘识破把他赶回来上课,接着一回来就听说贺昭倒下了。
哪能这么巧。
他理所当然就以为贺昭像他一样是装病,再说了贺昭的妈妈可比他妈温柔了不止一百倍,说不定会帮着他作弊。
贺昭眯了眯眼睛说:“我身娇体弱不行啊,所以你是不愿意对我负责了?”
姜林掺和了进来,一脸失望附和:“就是,我哥都这样了,亏胖子你还是跟我哥认识十几年的兄弟,真没良心真不负责任。”
罗浩一愣:“不是你说你哥天天在家打游戏看着一点儿事也没有吗?”
姜林家离贺昭家就半条街的距离,他有事没事就到贺昭家串门,昨晚还在他家蹭饭。
姜林立马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说过。”
罗浩叹了口气,认命道:“得,是狗说的。”
贺昭瞥了眼课程表,下一节课是语文课,随手抽出语文课本甩在桌上。
坐在罗浩前面的刘晓芸正在对着小镜子涂粉色的口红,转过身神秘兮兮地说:“贺昭,老周让你在学习生活上多照顾你的新同桌。”
贺昭正把手伸进书包里掏牛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罗浩听了,故意捏着嗓子阴阳怪气:“昭哥,你要再不回来,班草的头衔都要被你同桌抢走了,有的人可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刘晓芸自然知道是在说她,不满地反驳:“哪有那么夸张。”
罗浩:“夸张?刘晓芸,你一节课能扭头看人家十几次。”
刘晓芸:“那确实长得帅啊,看帅哥犯法吗?”
贺昭终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疑惑道:“同桌?”
他自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就一直孤家寡人,难不成请了个小三天病假回来组织就悄悄分配同桌了?
他往隔壁看了一眼,原本空荡荡的书桌竟然真的塞满了崭新的课本。
罗浩:“大锤,你没跟昭哥说啊?”
“说了,我绝对说了,”姜林提醒道,“哥,我前天跟你说的,有个转校生,男的,从老美转学来的,混血大帅比。”
这么一说贺昭是有点儿印象,但他当时发着烧还打着游戏,根本没认真听姜林说什么,而且姜林这人说话总是比别人多三分夸张,他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什么国外转学来个大帅哥,这一听就跟瞎扯淡一样。
他转向稍微可靠点的罗浩,问:“真是老美转学来的?来我们这儿读高中?”
六中勉勉强强算个重点高中,但在这城市一众重点中学里面算不上有多出挑。
罗浩:“这还真是,我在办公室罚背英语短文,亲耳听老周跟其他老师说的。”
贺昭咬着吸管:“他在老美学的东西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吧?高二了才重新开始,也太想不开了吧?”
罗浩:“但听说人家通过了我们学校的入学考试,分数还挺高。”
贺昭随口说:“喔,敢情还是个学霸?学霸就是任性。”
姜林的同桌谢莉莉是学习委员,转过头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是不是学霸还不清楚,看起来不太好接触。”
刘晓芸忍不住说:“高冷帅哥嘛,都这样。不过贺昭不要担心,他跟你是不一样的款,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贺昭顿时乐了:“我那大帅比学霸同桌呢?”
刘晓芸耸了耸肩说:“被老周叫走了。”
上课音乐响起,贺昭正好吸完最后一口牛奶,捏扁牛奶盒顺利地投进垃圾桶,顺势伸了个懒腰,叮嘱道:“我先睡一下,要是语文老师问起,就说我生病了。”
罗浩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贺昭心安理得地趴在了桌上。
说来也奇怪,贺昭生病在家发着烧都浑浑噩噩睡不踏实,一到学校枕着语文课本入睡只需三秒。
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是姜林的椅子磕了一下他的桌子,贺昭突然醒了,睁开眼一个熟悉又英挺的侧脸映入眼帘。
他眨了眨眼睛,看清后一下子弹了起来:“卧草?”
这不是前两天那吸血鬼帅哥?怎么出现在教室?
全班同学看了过来。
语文老师是个严肃板正的女老师,敲了敲讲台:“贺昭?怎么回事?上课睡觉我就不说什么了,还能当堂做噩梦啊?”
同学们热情而配合地发出一阵哄笑,尤其是前面的姜林夸张得几乎笑趴在桌上。
贺昭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几乎是立即道歉:“对不起老师。”
语气十分真诚。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裹着浓重的鼻音。
语文老师看着他,语气缓了下来:“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多休息几天,学习重要身体也重要,还有前两天发的试卷你记得去我办公室拿一下,坐下吧。”
贺昭“嗯嗯”地连连乖巧点头,坐了下来,心里却不住哀嚎,不是吧,他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让他补考试卷?不愧是人间冷漠谭老师。
但经过这么一闹,贺昭方才刺激的心跳倒是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一眼新同桌,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憋不住了。
轻轻用指节叩了叩新同桌的桌面:“喂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