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监控器看着,我虽然满心疑惑周玄业是怎么糊弄过去的,但现在也不好问这方面的事儿,只能在屋里溜达。我走到门口,木质的门是关上的,没有关严实,门外有两个人站岗。我一靠近,两杆枪便当在了前头。也不知韩梓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金沙洞居然会牵扯到军事机密?如果仅仅是韩梓桐告诉我们的那些,那部队的人也不至于找她的麻烦啊。看样子,她还隐瞒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也不知周玄业之前说的那一番谎话,能不能和韩梓桐对上,这万一对不上,到时候岂不是……看着周玄业不慌不忙的模样,我有些稳不住了,压低声音道:“周哥,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周玄业耸了耸肩,道:“什么办法?除非他们主动放了咱们,否则咱们是逃不出去的。咱们以前在外面,杀野人或者杀其他什么东西,都没人会管,但这里是军事基地,不能乱来的。等吧。”“可……可万一,她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周玄业侧头看了看我,道:“昨晚,该说的,咱们都说了。尽人事,听天命,你我能力有限,她自己要隐瞒,咱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和上面作对?”我立刻摇头,心说和上面作对,别说我们事务所这几个人了,虽然有些本事,但却没什么靠山,便是傅家那些在深圳有权有势的,也不敢说公然和上面的人作对。韩梓桐这一次,怕是真的惹上大事了。如果我们的供词真的有出入,只怕我们也难逃干系,这该如何是好?周玄业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等待的过程显得极为漫长,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木质的大门才被打开了,门外两个站岗的士兵给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出去。周玄业依旧显得不慌不乱,理了理衣服,走出了门外。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寒风凛冽冻人,一出去,风那么一拐,冻的人脸都麻了。之前那个带测量仪的士兵就站在门外不远的地方,冲我和周玄业招了招手,说:“你们过来。”我走过去,道:“有结果了?”他看了我一眼,道:“行了,没你们什么事儿,自己走吧。”说着,将手里拧着的一个袋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我们的电话和钱包一类的,但只有我和周玄业的,没有看到韩梓桐的物品。我心里一惊,道:“韩小姐呢?”那年轻士兵皱了皱眉,声音微微提高:“怎么?你对她的事很感兴趣?不如留下来陪她好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摇头,道:“不用、不用,那我们就走了,再见。”周玄业也没多说,我两步行走出了基地。外面除了一条黄土路外,周围都是荒草,半人高的荒草还挂着并霜凌子,挨挨挤挤堆在一起,在寒风中簌簌作响。我回头看了看,基地的铁门又关闭了,而韩梓桐的情况,我们却是一无所知。说真的,我们能这么简单的从基地出来,我还是觉得挺意外的,难不成韩梓桐也撒了谎?而且撒谎的内容还跟周玄业一样?这是不是太奇怪了?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周玄业哈着气,搓了搓手,说:“她是个聪明人,之前那种情况下,能说的谎有限,大体是能对上的。”我道:“看样子,她是被扣下来了,周哥,咱们真的不管她了?”周玄业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想管,是没有那个能力管。”是啊,那可是部队,是上面的人,我们两个再厉害,也只是平头老百姓,怎么跟上面的斗?那个金沙洞所牵扯到的军事机密,究竟是什么?我俩顺着黄土路往外走,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公路口,这里挺偏僻的,车辆很少,驶过的多是私家车。我俩站了半天,也没能拦到一辆车,几乎要冻死了,不停的在原地跺脚搓手。好在最后关头,一个好心的私家车主停了下来,打开车窗,用浓重的京片儿问我们:“诶,你们干啥玩意儿啊,在这儿拦车?”周玄业搓着手道:“是啊,大哥,能送我们回市内吗?”那司机身材壮硕,打量着我们,八成看我们不像坏人,再加上天色也还早,便道:“上来吧,去哪儿?”一上了车我才意识到,行李什么的,都还在韩梓桐家里,这会儿我们该去哪儿?找韩绪?一想到他追着我要姐姐的情景,我就觉得头疼。便在此次,周玄业道:“大哥,麻烦送我们去附近最近的酒店。”那大哥挺爽快的,车子立刻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开车开的有些超速了,但坐人家的便车,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车里的空调开着,从寒风中钻进车里,就跟一下子进了天堂似的,别提多舒坦了。北京人就是能侃,也热情,那大哥嘴里闲不住,说:“我说你们俩,怎么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拦车啊?”周玄业迅速接话道:“别提了,遇到黑车,被扔半道儿了。”那大哥闻言道:“你听你这口音就不是北方人,哪儿来的?”“深圳。”周玄业答道。“哦,深圳,就是邓小平画圈的那地方是吧,我还没去过,改明儿有机会去那边旅游。哎,你们来北京旅游的?”这大哥太能侃了,我满脑子还在想韩梓桐的事儿,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周玄业到是接的挺顺溜,跟那大哥聊了起来。足足开了三十多分钟,车子才停了下来,那大哥指着不远处一家比较老旧的宾馆,说:“这儿是最近的,你们要嫌弃,前面还有。这破宾馆,真给咱北京抹黑,你们深圳人挺有钱的,你们那儿有没有这么破的宾馆?”我真是服了他了,便道:“大哥,哪儿都有穷人,深圳那边,这种宾馆也挺多的,大哥辛苦你了,这点钱您收着。”我从钱夹子里捞出三百块递过去,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雪中送炭的,咱也不能白做人家的车不是?这钱一递,他却面露不满之色,道:“小瞧人不是?我也往市里开,顺路,哪能收你的钱,我们北京人,没有这么不厚道的,啊,下车吧下车吧,钱拿回去。”他不收我也没办法,我和周玄业下了车,连连道谢,目送车子离去,这才去那家宾馆开了个房。这宾馆挺老的,环境也相当不好,房间里一股霉味,不过一进去就挺暖和的,暖气很足。里面只有一张电脑椅,周玄业脱了外套,将衣服往椅子上一搭,往床上一坐,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查看起来。这手机之前被人搜查过,看样子是担心泄露什么资料。一边看,他一边道:“就在这儿歇一晚。”“咱们不去韩家拿行李?”周玄业往床上一倒:“当然要去,不过明天再说。”明天?我觉得不解,道:“为什么?”他道:“还记得韩梓桐所说的那个梦吗?”我点了点头。周玄业道:“那对金人,肯定会去找她。”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对金人是怎么回事?是诈尸了,还是真的有人在操控它们?”“都有可能,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韩梓桐都脱不了干系。趁她不在,我们正好可以去她家里查看一下尸气的来源。”我一时无语:“周哥,你不是说不管吗?”周玄业笑了笑,道:“总得尽力试一试,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才能想到救人的办法,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也就只能认命了。这事不用急,看他们的态度,韩梓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夜晚阴气重,不利于找尸,咱们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回韩家。”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只能如此了,在这卫生糟糕的宾馆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我打车回了韩梓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