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炼尸站在下面看热闹,我也没空搭理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艰难的爬到了离老肖最近的位置。就爱上。我们中间隔了大约有三米的距离,我道:“别急,我先把你弄下去。”老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了,不局限于双手了,他似乎极为痛苦,闻言微微凸出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嘴唇抖动了几下,似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我看了看绳索的节点,心跳如雷,要知道,情况太紧急,我可没有像老肖那样,有时间慢慢的给自己上三重保险。此刻我只架设了一根绳索,这绳索的韧度,断肯定不会断,但它的节点也不会发生意外就很难说了,万一石头在重量下发生松动,也不是不可能。我双手抓着绳索,双脚张开呈蛙形蹬在山崖上,慢慢的往老肖那边移。三米的距离并不算长,很快就移动了过去,此刻只能用我来当老肖的双手。于是我开始试着同时操控两根升降索,这非常难,因为操控一根升降索就需要双手,而一双手同时操控两根,根本不可能。我试了一下,发现顾此失彼后便放弃了,于是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对老肖说:“我带你蹦极吧。”一边说,一边估算高度,将多余的绳索给收了起来,紧接着伸手将老肖的控制扣猛然一松,老肖整个人就垂直着猛地往下掉。一瞬间,他就到了底。当然,由于我控制了高度,所以他悬在了离地面约莫四五米的位置。看见老肖还活着,没有心肌梗塞什么的,我松了口气,自己这才慢慢的下到了底,紧接着便将还悬挂着的老肖也放了下来。将人放下来时,老肖还在不停的抽搐,我听说发羊癫疯的人会口吐白沫,但老肖没有这个症状,只是手上的经似乎扭曲了,使得他的手也跟着扭曲着,看起来跟变形了一样。我虽然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病,但我可是有绝招的,当即跑到了帐篷里,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就打算放血,但这一瞬间,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既然我的全身都被改造了,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放血呢?或许其它东西也有用呢?要不……我试试?想到此处,我暗搓搓的拿了不锈钢的多功能手杯,拉下裤子的拉链,对着杯子撒了半杯,旋即出了帐篷,立刻将老肖半扶起来,道:“趁热喝。”老肖这会儿根本没办法反抗,直接被我掐着嘴给灌下去了。紧接着,我便静静的等待,约莫两分钟后,老肖逐渐停止了抽搐,他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砸了砸嘴,哑声道:“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我用最真诚的目光看着他,道:“冲剂,祖传的,包治百病。”老肖的目光显然不信,很危险的盯着我,我觉得不妙,心里一边暗喜挖掘出新技能,一边想着下次再试试头发一类的东西,毕竟尿不是谁都喝的下的,那些有能力逮住我当补药的人,可不会放着血不喝改喝尿,相对来说,头发就容易接受多了,一时间,我有些期待老肖下一次犯病的时候。由于老肖的目光太过危险,似乎已经看穿了什么,为了避免发生流血事件,我赶紧道:“对了,你得的是什么病?不是我说你啊,兄弟,既然有旧疾,就该早点儿轻松的活儿干,你跟着蹚这场浑水干什么?”老肖慢慢的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皱眉道:“我没有什么旧疾。”我以为他是不愿意说,便道:“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老肖看了我一眼,道:“我自己就是医生。”我愣了一下,道:“难怪你懂药材,中医?”老肖道:“中西结合。”我道:“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老肖皱眉站起来,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的看,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另一个可能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是变异?可若是变异,他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我盯着他的手看了一圈,老肖大概对磁场会使人变异的事情并不太清楚,见我这神情,便收起手,道:“你干什么?”我道:“我在帮你诊断。”老肖沉着脸警告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顿了顿,他又道:“你知道尿液对我刚才的情况有用,那你应该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之所以刚才没有怀疑他变异,是因为我曾经在何虎身上试过,我给何虎喝过血,但对于何虎却没有任何帮助,但我给老肖喝尿,他却康复了,所以刚才,我一直以为老肖只是在犯病。但现在看来,我似乎想错了。面对着老肖灼灼的目光,我道:“我知道一些,不过我得确认一些事情。”他问我什么事情,我指了指帐篷,道:“先去里面,你的身体,应该发生了某些异变,但在你手上和脸上看不出来。”老肖反应很快,他一边往帐篷里走,一边道:“脱了衣服看。”在脱衣服的过程中,老肖问了一句话,他说:“你说的变异,是不是就和那些动植物一样?”我没有想过要对周玄业的队友保守什么秘密,于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对。”老肖于是不说话了,他才刚脱完上衣,我就找到他的变异点了。我盯着他的背后,喉咙有些发干,手有些发抖,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老肖见我没说话,打算继续去脱裤子,我道:“不用了,找到了。”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腔调都变了。老肖显然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他浑身的肌肉一僵,反手往后自己背后摸,道:“在我后面?”我立刻将他的手给阻止住了,道:“你还是不要摸到为好。”老肖并不领情,低喝道:“别装神弄鬼的,没那么容易吓到我。”紧接着,他反手在自己后背上摸,很快就在后腰左侧摸到了那个玩意儿。那是一颗人头。确切的说,是半颗人头。那颗人头五官具备,被老肖长得有些相似,前半部分从腰上凸了出来,后半部分,后脑勺那一部分却没有,是跟老肖的腰身一体的。我知道有种叫寄生胎的东西,是双胞胎或者多胞胎在发育过程中出现问题而形成的,有时候两个人会长在一起。结合部位少的,叫连体婴儿,根据情况不同,有活下来的机会。而结合的多的,一个干脆长进了另一个人身体里的,就是寄生胎了。寄生胎有些浮现于表体的,可以及时发现,而有些藏于身体内的,或许只是和自身长在一起的一块肉,很难被检查出来。此刻,老肖后腰出的半颗人头,几乎只能用寄生胎来解释。但寄生胎都是死的,因为它们往往只剩下某个人体组织的一部分。真正让我如此恐惧的是,老肖腰侧长出来的这个东西,竟然……竟然是活的!大约是因为长得位置奇特,或者是它并不完整,明明是一张和老肖极为相似的脸,但不知怎么的,却让人越看越觉得恐怖。此刻,这个腰上的人头,正挂着一个很古怪的笑容和我对视着,那种惊悚的感觉,足以让我终身难忘。老肖抚摸的手刚好摸到了人头的脸上,那玩意儿突然将他的手指给咬住了,饶是老肖也顿时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猛地收回手,抬臂扭头,试图去看自己腰后的东西。他应该是隐约看到了,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情顿时就变了,几乎有些扭曲,用一种几乎是嘶吼的声音道:“是什么,是什么?是个人头……好像是个人头!”我这个看的人都差点儿崩溃,更别说老肖自己了。我觉得老肖快要发狂了,咽了口唾沫,即安慰他,也安慰自己,道:“别着急,这种情况,我见过。”老肖气喘如牛,脑门上瞬间就冒了一层汗,听我这么一说,他似乎稍微镇定了一下,道:“见过?”“我见过类似的,这里有一股力量,会让动植物包括人类产生变异,我们来的路上,我们队里有一个同伴,遇到过类似的事,她肚子里的蛔虫长得很大,虫卵全部都瞬间变成成虫了。我怀疑,你身上,原本就有寄生胎,或许是头部的某块组织,在你的腰肉里……这种情况,在胚胎发育中并不罕见,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老肖抹了把脸,胸膛起伏:“我知道。”他稍微镇定了一些,脑子也反应了过来,道:“所以,那股力量,其实是一股可以催‘生’的力量,对于生命有很大的影响,它让这块在胚胎发育早期就消失的组织,重新长出来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我道:“不仅长出来了,似乎……还是个活的,就在你的左后腰,你的身体有别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