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始开通,以阳通阳,正万物性,生万物情;阳丧灭坤,坤终复生,生而正者,统继天道;干坤有讯,阴阳来时,阳借阴气,动为一吸,阴借阳气,静为一嘘,阴来阳作,不杂曰纯,不变曰粹,纯粹之精,刚健之正,阴阳相应,大道自成。——摘自《无字天书》终章。
……
“老爷子您继续说,后来怎么着了?”
“后来……”
此时“正兴德茶楼”二楼的一处角落挤满了人。当中正坐一位身穿蓝褂子的老叟,面方脸阔,肚鼓耳垂,放佛一肚子杂学,阅历文章要比学士老梆还要多。褂子是一码新的,大襟上没褶,胸前一拍蜈蚣扣也扣得端正,看上去像唱戏说书的一般。
“来,借个过儿!”
老叟咧嘴一笑,刚要开口,却见身前挤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间茶楼的掌柜。掌柜的拎着一壶茶往桌上一撂,随后拱手笑道:“您老讲了这么久,给小店带来了不少人气喜星,和气生财,我敬您老一壶茶,撇了这碗茶沫,来碗‘高叶’给老爷子润润喉!”
“哎呦……”
老叟闻到茶香,拱手行了个虚礼儿,呲牙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跟手沏了一碗,一口茶呷下去,美滋滋地砸砸嘴叫道:“这茶好香,可是咱‘正兴德’的名碗?”
掌柜摇头笑道:“这是我打安徽弄来的,一般茶要喝两碗才有味,这茶打热水一冲味儿色儿全出来了。不信,你们就相互瞧瞧,像不像荷花塘里照的那色?湛绿湛绿的,它不单喝着香,三碗过后,再把茶叶倒进嘴裏嚼嚼,嫩的像是菠菜心……”说话间,众人闪出一空,拉着掌柜入座,掌柜稍作客气两句,也打横就势坐下。随后瞧了瞧这位老叟,急切地问道:“您老继续讲,我也听的来了劲!”
“哈哈哈!”
老叟听后,当下呲牙大笑,笑得脑袋使劲往后仰,喉结在脖子上直跳。随后猛一正脑袋,瞪着眼睛说道:“……至此以后,白爷生死不明,世间再无人知其下落。……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位‘白世宝’白爷还活着,只不过改了名,择深山去隐居,夜间为人走阴寻鬼,往来于阴阳两界……”
“等等!”
众人正听的怔怔发愣,忽听背后有人插话,叫了这么一嘴。
老叟一惊,回头一瞧。眼见身后说话的是个小伙子,当下眉头一皱。只见小伙子张口说道:“前些日子,我还真听人说过这位白爷!”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急问道:“你打哪儿听过?”
这世上的人一旦赶上兴致,谁也拦不住。似乎平时见不到也听不到的邪乎事,都挤着往外冒。茶楼里的人闲来没事,只爱好信儿,都挤头来抢着听。那位老叟更是皱着眉头,追问道:“你说的话当真?”
“不假……”
小伙子清了清嗓子,换气说道:“前几天的事儿,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去天津河门外倒货,没想到碰到一桩邪乎事儿……你们猜怎么着?河东一村几百口子人在一夜之间全都死在家里了。听邻村的人说是水鬼投胎,五鬼绝命,吓得那一带没人敢在夜里出来,孩子不哭,狗不叫,鸡不上墙,猫不上房,从来没有这么邪乎过……”
“有这邪乎事儿?”
众人听后纷纷惊诧。
老叟在旁急问道:“后来呢?”
“后来?”
小伙子挤身进来,把碗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更邪乎的还在后头……我听说没人敢去殓尸,尸都撂味儿了。可就在这几百口子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夜里,你们猜怎么着?全村的尸体都不见了,连影儿都绝了,更奇怪的是,家家户户的门上都用血画了道‘符咒’,像是引尸用的……后来才听人说是白爷‘借尸还魂’把尸都救活了,连夜都走光了!”
话说到这儿,人群里又听一人喊道:“你们可甭拿假话当真!”
小伙子一愣,急叫道:“我可没说假!”
再瞧那人把脸一板,张口说道:“我听你开口闭口说得邪乎,敢情你在这裏打趣儿,无非是想蹭一碗茶喝吧?”
小伙子脸色一红,吱吱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人一笑道:“不瞒着,你刚才说的这事我也知道,不过……和你说的却是完全两个样!”
众人听得迷糊,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瞥了小伙子一眼,又瞧了瞧那位老叟,随后咬牙说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水鬼投胎!前些日子小鬼子屠村,河东村的上百口人都是死在小鬼子的手里,个个身上都带着枪眼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