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夏无意没看走眼,洛九天这小子确实有心计。他那句话,就是说给毕艾华听的!在夏含清懵懵懂懂的时候,毕艾华已经“上钩”。等洛九天明确表示自己知道《勾金度》后,毕艾华忍住心底急切,慢工细活把汤药熬好,招呼儿子过来喝,随后起身去洗手,再招呼洛九天跟自己去书房。依靠在夏含煜身上,夏含清特纳闷:“哥,奶奶看上去好急啊?”夏含清对毕艾华很了解,她甚至能分辨出毕艾华走路时候很微小的频率变化,以此推断她的心情好坏。当然,最初这项技能会出现,是因为她老调皮,毕艾华时不时要动手揍她……夏含煜兴致不高,把手里剥的瓜子粒送到夏含清嘴边:“那小子运气好而已。”“啥?”夏含清更纳闷了。见哥哥没解释,小东西也不追问,深吸一大口气,把他掌心的瓜子全吸进嘴里,然后闭上嘴巴嚼啊嚼,眉眼里都写着开心满足。瓜子全部被夏含清吸走,夏含煜的掌心发痒,他愣神片刻,才收回手,继续剥瓜子。因为夏景之初四就要继续上班,所以他们吃完午饭就得回家,这是原本定好的行程。偏偏,因为洛九天知道《勾金度》,毕艾华如获至宝,拉着他研究《勾金度》上面的字,时间就耽搁下来。最后,夏景之夫妻两个在天黑前回临水,三个孩子却留在前进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洛九天读《勾金度》的时候,总是半天才能憋出一个字,夏含煜在一边看了,都想抽他,但没办法啊,人洛九天说了,他是小时候跟着家里一位长辈学过这种不知名文字,还听那位长辈背诵过《勾金度》里面的几篇文章,但那位长辈并没有看过书,只是经由前人那儿口耳相传。后来那位长辈去世,他就再没接触过这种文字。时间久远,印象模糊,反应跟不上,实属正常!洛九天在毕艾华这儿算是刷足了存在感,又会开方子治病,又能认识自己正在研究的古书,甚至还能进厨房露一手,论做饭不比夏含煜水平差。相貌周正,个头也不低,虽说看上去瘦弱了些,手底下力道可不小……夏含清忽然找男朋友,却没预先和毕艾华交代,毕艾华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她特意让洛九天跟过来前进村,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人什么模样,瞧瞧他的品行是否端正,但凡有一点儿叫她不喜,她就能亲自动手,狠狠收拾这拐带她宝贝孙女的人。没想到,这是越看越满意啊!毕艾华奶奶的心态变化,夏含清毫无所觉。舅舅身体变好,她天天跟舅舅待在一起,教舅舅用微信和QQ,骗舅舅给自己发红包。她还拉上夏含煜,三人建立小群,想尽各种理由让哥哥和舅舅发红包,忙活一个小时,顶多能挣十块钱,可把自己乐呵的不行。等赵十二不再喝药,带着他们兄妹俩去河里破冰捞鱼,去地里摸仍在冬眠的小虫,去训练村里的小土狗……玩的那叫开心,毕艾华训两个小的太顽皮,训儿子那么大岁数还跟小孩儿似的,回过头看不言不语、默默做事的洛九天,就更满意了……毕艾华和村里人的关系一般般,但总归几十年的乡邻,大家还是有点儿交情的。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村里最爱给人保媒的月末大娘登门,先同毕艾华坐在院里闲扯一阵子家长里短,而后提到村里好几对最近结婚的小年轻,再打听打听赵十二有没有结婚,最后终于道明来意:要给赵十二介绍对象!赵十二是赵红袖的哥,而今赵红袖儿女双全,甚至女儿都把男朋友给带回家了,他却连个对象都没处过。他常年在外,村里人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在部队当兵。但这次不一样,人是司机开车送回来的,那司机还叫他首长!据村里一个当过兵的人说,赵十二只怕已经是将军!赵不亮和毕艾华都不是爱炫耀的性子,很少把自家事儿往外说。是真是假,他们这些没当过兵的村民不懂,但想想也知道,他赵十二搁军营一呆就是这么些年,肯定比那些当几年兵的待遇不一样!夏含清拎着两条大鲤鱼回到家,羽绒服下摆一圈全是泥浆,裤子和鞋子也湿透,人却笑嘻嘻的,夏含煜比她更惨,全身都是水,踏进家门就立刻去洗澡。赵十二跟着夏含清身后,手里拎着两条半死不活的蛇。“呦,十二回来啦。”月末大娘看到赵十二,很热情的同他打招呼,又对着毕艾华说好听的:“你说你家儿子怎么就这么优秀呢?那叫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同月末大娘问个好,风度翩翩的赵十二从墙上取下刀,直接剁了两条蛇的头。“噗呲……”血立刻喷出来,溅在地上。“额……呵呵……”月末大娘吓一跳,自个儿呵呵笑在那缓神。等赵十二把蛇处理好,将地清理干净,夏含清又拖着他去收拾鲤鱼。她对蛇不感兴趣,却已经想好这两条大鲤鱼晚上该怎么吃了!当然,不是她动手去做,她只负责吃!夏含煜快速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催夏含清去洗澡。夏含清紧盯着两条大鲤鱼,“舅舅……”“行了,快去洗澡,别冻着,舅舅保证你今晚能吃到大鲤鱼。”赵十二麻溜的开始动手。洗完澡,夏含清立刻到厨房查看情况。赵不亮家和村里人一样,厨房都保留着烧草的锅,这会儿赵十二负责烧火,做饭的是夏含煜。“嘿嘿……”夏含清逍遥的坐在板凳上,默默等待开饭就好!院里,毕艾华和月末大娘仍在聊天,或者说,是月末大娘单方面向毕艾华推荐一个条件不错的姑娘。“老妹妹呀!”月末大娘苦口婆心的劝毕艾华:“这孩子不懂事,咱当妈的可得紧着催啊!你说这眼看眼都好几十岁的人了,再不找个对象,等老了可怎么弄哦?这想想我都替你愁得慌啊!”毕艾华一如既往的淡然以对:“这有什么好愁的,等他老了,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