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便道：“有一次，有个家伙因为失恋了自杀。我就去和他谈，我说，我和你一样，也失恋了。而且我比你还惨，是因为我付不起天价彩礼，硬生生被丈母娘给拆散了，但你看，我不还是坚强的活过来了？”

W市。

“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君临唏嘘道。

但君临还是拒绝了。

高空带来的眩晕感让刘正心中一阵颤栗，君临可以看到他的双腿微微有些颤抖。

每个自杀者，大概都会考虑选择一种死亡方式，而跳楼的确是最简单干脆的。

刘正：“你又是为什么？”

君临慢条斯理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

君临伸了个懒腰：“方法不在老，在于管用。救人这种事，要什么创新啊？”

对方也笑了：“你想太多了。飞升者文明的确已经不复存在，不过它不是被什么强大对手灭亡的，是被我们自己灭亡。”

丑恶的外表，受伤的心灵。

“那你们是怎么灭亡的？”君临不解。

第二种是这个人的确存在。

“这不是科技，而是意识传输。”

他镇定心神，说：“我没听说有科技达到这种地步。”

君临低声道：“有一次，我劝一个自杀者不要自杀，他是因为得了急病，不堪痛苦。我就骗他说，我也得了病，是癌症，也很痛苦，但我什么人都没说，因为我决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人生宝贵，就算再艰难，也该挺住，不负生命中的每一秒美好时光，才不枉人生……一堆美好鸡汤，成功把他救下。”

“有区别吗？”

是啊，谁规定警察就不能有恶念的？

君临点点头：“所以，让我这个乌鸦嘴来做个预判怎么样？你是个倒霉的异世界神，被同世界的神打败了，然后就跑到地球上，想找寻一个宿主，做他的老爷爷？”

所谓的预言成真，君临也没有骗刘正。

“有备无患嘛。”君临大笑道：“好了，我的活儿干完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讨厌苟延残喘的活着。

君临很欣慰，遇到这种情况我竟然还笑得出来。

刘正看着他。

当然，大部分人的道德观是正常的，很多人因此骂那女孩。

现成的体检报告，完全真实的情感经历，都不用编，也不用演，信口拈来，情在其中，效果出类拔萃。

“为什么找上我？”君临看着脚下。

连续几次的善意忽悠最终变成现实，君临小心了。

君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确认对方的位置，却感觉他仿佛存在于任何地方，无论他往哪里看，都能看到对方。

回到家，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可乐。

君临已道：“我和你不同，我没遭遇你那些痛苦经历，我所经历的人生，顺风顺水。我曾以为，谈判专家只是我人生的一个起点，我未来的人生，会更加美好与辉煌……你知道吗？比你所经历的事更痛苦的，就是万般顺利，却戛然而止。所有的幸福，就这么突然远去，所有的美好都不复存在。你想死，是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眷恋。我不想死，却不能不死。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刘正呆了一会儿，终于摇头：“我突然觉得你比我还可怜了……你比我年轻，有大好前途，却遭遇这种事……难怪，难怪。”

“哇哦。”君临吹了声口哨：“听起来不错，可你都是这么牛逼了，为什么还需要我？难道说你还不够强？”

……

走上天台，君临看到刘正站在大楼边缘处。

“是有些怪。”君临嘟囔了一句：“象这样的女孩，照理是没有自杀的勇气的。不过也难说啊，求存是每个人的本能，但我们总会因为种种原因，就放弃宝贵的生命。其实如果可以，谁又想死呢？”

“好吧，这大概就是命吧。你挽救了很多人的命，代价就是把自己的命搭上。当然，也可能是一种预言……”君临自语，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两天前，他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大夫告诉他，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做化疗，最多再撑三个月。

他现在依然站在云端。

为此，就连君临都不由得唏嘘了一句：“真他娘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啊！我不是预言主，是他娘的乌鸦嘴。有本事你再应一次，我要是从这窗口跳下去，我就他娘的穿越！”

更有传言说，那两个如今已经被抓的年轻人，本来就只是占些口头便宜，是刘正强行出头，殴打对方，才导致的对方还手，汽油也是他自己撞翻的，然后一支烟头落下……

你别那么用力啊，差点把我摇下去。

他说——如果“他”的确存在的话：“这不是幻觉。”

尽管心中有戒备，但事实是君临还是说到了他的心上。

本来都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友，突然间彩礼从二十万涨到了四十万，这到也算了，关键房子从六十平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平。

存在与不存在，同时以一种怪异的形式出现在君临眼前，就仿佛两只脚同时踏入了时间长河的两个节点，并存而互不干涉，又像是自己的右手手心摸到了右手手背，矛盾而又和谐统一。

“不要用你们地球人的狭隘视角来看问题，飞升者文明有着远大的抱负，我们对争权夺利没有兴趣，或者说，统一次元也只是为了更大的追求。飞升者们是团结的，一心的，其团结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刘正怔住：“你是说……”

“重要吗？”

这让君临自信了许多。

君临轻声说：“做个好人，很累，对吗？”

对方微笑。

那到是，人家只是想上她。

君临摊手：“我现在心裏有点乱，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乱的，不是吗？所以……你不但是个外星人，而且是不同宇宙的外星人？现在正在用意识在和我对话？”

“啊！至少这点没猜错，的确是异世界。”君临嘀咕。

君临却脱口而出：“这裏不是地球，你带我穿越了？”

更可气的是，有很多人竟然都抱有这种想法。

君临不屑于此。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在距离刘正大约五米远的地方，爬上天台边缘，然后和刘正一样站定。

……

君临笑道：“拜托，你又不是因为失恋要跳楼，我拿这事骗你干嘛？”

这刻痛苦再一次如潮水袭来。

君临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电视剧发呆，又取出体检报告看了看，忽然一笑：“如果你们知道这是真的，又会怎么想？”

或许是看多了小说的缘故，君临虽然心中震惊，但至少还没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君临坐下，将脚搁在外面。

还懂得恐惧就好。

君临挥了挥手臂：“请假，休息后再说！”

从侧面看，他的脸上还留着烧伤后的疤痕，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也让君临不太好判断他的心情。

……

君临看不到，或者说他看不到对方的笑容，但他就是知道对方在笑。

君临取出口袋里的药盒。

君临耸耸肩：“当时是骗他。”

“很重要！”

“你的关注点很奇特。”他笑道。

“有，用你们的话理解，次元是宇宙，位面才是世界。”

药盒上写的是维生素——为了保密，君临把药盒换了。

除了止痛药，他什么都没要。

于是君临只能继续“诅咒”自己。

进化的定律是后来者居上，时间空间演化出无机体，无机体进而为动植物，从固定的植物里变出了文静，缠着人不放的女人，从活泼的动物里变出粗野，敢冒险的男人；男人女人创化出小孩子；小孩子推演出洋娃娃。所以，至高无上的上帝该是进化最后的产物——钱锺书《上帝的梦》。

君临语声低沉：“乌鸦嘴就是乌鸦嘴，那时候我真的只是骗他，谁能想到，一个月后我就在医院里查出，我真的得了癌症。妈的，这事可真扯淡。”

君临又道：“不过说起来也怪，我这个人，就好像有一种天生的坏运气，我是说……就象是预言术一样，有时候胡说八道的事，莫名其妙的竟然就实现了。”

一边笑，一边咳血。

对方笑道：“你的小说看了不少，这有助于你的想象力，却无助于事实。不过你还是不要轻易胡说八道的好，那对我没用，却只会浪费你的天赋。”

扶着刘正走出天台，支队长李大章走过来，抱了一下君临，笑道：“干得漂亮。是不是又用你身患癌症的那套说辞了？”

对方的回答却让他喷饭：“只是让你看看，你还没跳楼呢。”

在一次夜班回家的路上，因为路见不平，保护一个单身女性，而遭遇两个流氓的迫害。其中一人在他身上浇了汽油并点燃，造成他轻度烧伤。

刘正是个英雄。

“你们自己？弑君者？”

因为君临同时有两种感觉。

体检报告是真的，君临真的得了癌症。

他的运气真的很不好，经常在劝说别人的过程中，随口编的故事就成了真。

结果那女孩竟然自杀了。

“恰恰相反，飞升者文明曾经是战境次元最强大的终极文明，统一着整个次元宇宙。”

君临，肺癌晚期的字样，赫然纸上。

“喂，你还有报告没写呢。”

下方人群便又是一阵惊叫。

结果对方自杀了。

“啊？”君临懵了：“自愿消亡？”

他看向刘正，说：“你太无辜了……不值得……非常不值得……”

“咦？什么意思？”君临听出对方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