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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灯光下,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那么,她一定也能从我的眼睛里看见她自己。
我突然明白了,爱人之所以喜欢互相凝视,就是因为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住在所爱的人心中更让人幸福?我觉得很幸福。
她问我:“你会对我好吗?”
“会的。”
“会非常好吗?”
“会的。”
“会比对其他人都好吗?”
“放心吧。”
“那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对你好?”
“你这么盯着我问,就已经说明你会对我好了啊。”她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对她微笑,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一直到我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为止。她的鼻子比我的小,鼻头圆圆的,给她那张本来很有线条的脸骤然添上了几分孩子气。
过一会儿,她看看表,“我真的该走了。你也马上去睡觉,否则明天爬不起来。”
我伸手把她的头发弄弄乱,“路上当心。”
我朝她挥挥手,看着她把上车子开走。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有点害怕、又有点期望她会提出今晚留下来。她并没有,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点隐隐的失落。
我算算时间,她做车回家差不多半小时,现在路上车少,应该不用那么久。三十分钟后,我给她打电话,没人。我过五分钟再打,这一次她起了电话,“我刚进门。什么事?”
“没什么,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到家。现在我真的要睡觉了。晚安。”我要挂上电话。
“等等,”她叫住我,温柔地说:“周文,我爱你。”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过来,像一阵小小的电流,刹那间触遍我每一个神经末梢。
“你再说一遍?”我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她终于对我说这句话。
这一次,我快乐地说:“小不点,我也爱你。”
拥有爱情的日子很甜蜜,那种感觉难以用文字形容,大致来说,就像吃巧克力,而且知道还有一打,吃完手里的,可以再去拿。
在公司里,我逐渐熟悉新的环境和人际关系。我们部门共有二十多个人,分四个项目组,分配我暂时去给一位叫龙海的员工做助手,其实,就是帮他打下手。
开始我挺高兴,觉得有这样一个缓冲期,在正式接项目之前可以先方方面面熟悉一下。然而,一个月过去,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龙海是部门的老臣,常常把“想想我们当初做产品版的时候”挂在嘴上来显示他的身份,可惜脾气不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据说生起气来连老板也敢骂。
叫我跟他学习,说“龙海什么都懂”。不错,龙海什么都懂,但他什么也不肯教我,只叫我帮他复印东西、找资料、看看科技文献、写写总结什么的,每次我提出帮他做一些和源代码有关的事情,他都推三阻四,也从来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让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我对吴丽抱怨,她想了想,呵呵笑起来,“你们老板会不会觉得你有皮气,想打一打?”我说:“怎么可能,我在公司里是标准的尊大尊小。”我每天努力维护一个笑容可掬的形象,除了替龙海跑腿,别的同事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只要有空,我也尽量答应,甚至每天下午三点半准时去对街为大家买咖啡。那个时期,我尝遍了所有的咖啡品种,也练出功夫,可以左右手各拎七八杯不同口味的咖啡在五分钟之内走一个街区,过街,上四楼,分送到不同的办公室,咖啡没有一滴洒出来,没有一杯送错人,而且依然滚烫。
陆丰听说我天天下午帮同事义务买咖啡,眼睛瞪得老大,“他们怎么好意思?”
“我自愿的。”
“用不着那么客气。”
“我觉得,无论在哪里,人心总是差不多的。我对别人好,他们心里知道,说不定工作上就会多教教我、帮衬一点,有什么事情也会讲给我听。龙海在我们部门里早已经过气,跟谁都合不来,大家其实心里都不拿他当回事。他对我又不好,与其傻乎乎地帮他印东西找资料,还不如去跟其他人拉关系,说不定哪个项目经理正好需要人,一搭手就把我从冷宫里捞出去了,对不对?”
陆丰递过来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
“还有,记不记得去年你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笑我是‘乡下人’,现在要不要再去一次,我保证反过来你是‘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