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车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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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这才“哇”的一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陆丰叫了足足有几分钟,断断续续开始说话。

我听了好几遍才明白,而是刚才余素芬正和他温存,突然接到医院电话,她老公在路上出了车祸。几辆车连环相撞,她的车挤在当中,目前究竟怎么样还不知道。

“阿文,你知道吗?我咒过他出车祸的呀,我咒过他出车祸的呀!”

陆丰抓住我的胳膊,抬起发红的眼睛,皱着眉头,无助地看着我。

“那又怎么样?他可能被撞死,不可能被你咒死,你去撞他了吗?没有。”

“我知道他不可能被我咒死,可是……你知道一个女人一面跟你**一面铁板着脸问‘我太太现在到底怎么样’是什么感觉吗?”

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但可以想像那是一种“没齿难忘”的经历。我试图用手指帮他梳理头发,却一点也梳不通。

终于,我说:“你不要太自责。”

陆丰已经平静下来,拉拉睡衣,淡淡地说:“我不是自责,就是觉得恶心。你说她老公会不会死?”

“难说。车祸最凶险了。”

“假如她老公死了,她岂不是不用离婚了?”陆丰抬头看看天花板,唇边泛起一个苍白的微笑,“不过,那样的话,大概我每次跟她**,都会想起那个男人。唉,还是他厉害,不过,”他叹口气,“够惨,惨得我都佩服。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就想假如我是那个男人,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这么一想,又觉得他很了不起。”

原来,钩心斗角、你死我活的对手,常常也免不了惺惺相惜。

晚上,余素芬打电话来说她老公没死,只是受了点伤,“你不用担心”。男人通知情妇不用担心,原配没死,细想起来,实在滑稽。

“知道了,”陆丰平静地挂上电话,拿块毛巾洗脸,“阿文,我们出去吃饭。”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朝我笑笑,“饭总要吃吧,就当庆祝她老公没死好了。”

我们去吃饭。陆丰今天胃口出奇的好, “越难过的时候,越要多吃,否则更加难过。”

“你别这么说,”我听得难过到不知怎么安慰他,一面不由想:或许,在所爱的人面前,我们不过都是一道菜,光鲜神气的外表下面掩饰着一颗患得患失、忐忑不已、卑微如同隔夜面包的心,只希望老天开眼,对方“捡起我吧”,怕就怕“捡起来,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

陆丰要搬家了,他终于决定跟余素芬分手。搬家那天,他对着床头一个小茶几发了好久的呆。他说:“我买的时候先是挑了一个有棱角的,后来她看见,说那样走路不当心可能会撞痛,硬是帮我去换个圆的才安心。”他擦擦眼睛,“女人对你好的时候,真是像小孩子一样,让你想恨都恨不起来,她们不知道这样最可恨了。”

“你为什么决定跟她分手?”我问。

陆丰一下一下抚摩着那个小茶几的圆边,淡淡地说:“上个星期,她来找我商量以后怎么办,我们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头绪,就索性上床,你猜怎么样,她居然不行了。还是头一次这样,当时,我们都很吃惊,她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她看,看着看着,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跟她之间有一根带子,就像电视上轮船开船的时候扔出的那种五颜六色的带子,她拉一头,我拉另一头,船开了,带子越绷越紧,慢慢地变成很细很细、蜘蛛丝一样的线,我就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线‘啪’的一声断掉,她把她的心收回去,我也把我的收回来。她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后来我就说,我们分手吧,估计我不跟她分手,她大概也会跟我分。”

“你还爱她吗?”

“**都做不起来了,想爱也不行,”他叹口气,“我觉得**大概也有份额,做完了,由不得你不服。身体最诚实了。”

“她老公现在还要离婚吗?”

“老婆都已经浪子回头,还离什么?自然眼开眼闭,大家当没那回事,你以为女人真有那么争气?就是可惜了那个流掉的孩子,听说她以后倒是还可以再生,不过说来说去,女人总是比较吃亏。算了,不跟他抢了。你看我干什么?”

“你其实心蛮好的。”

“也是为了我自己,否则,只怕真的每次跟她**都会犯恶心。”

陆丰没有把余素芬送他的手链还掉,他说:“反正他付不起账,就留着吧。”

八月份。

吴丽她突然说:“阿文,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什么?”

“有关我的工作……我可能要离开温州了。”她告诉我,有一家公司决定录用她,条件优厚,而且,估计进去不久就有机会负责一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