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差不多了。”两个小时后，白璃坐在车上，看着已经全部移到后备箱的那一堆东西，很满意的说道。“姐，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带过去？”何媛媛看着后面那一堆东西，估计真让她带，她也带不了，她一直在叫白璃别买了，可是白璃就是不听。何媛媛假装要回去了，白璃直接个她打了个电话，说等下送她家去，何媛媛没办法，只好又去找白璃。“啊……对哦，要不我们快递过去？”白璃想了个注意。“现在媛媛都没分班，也不知道在哪个宿舍，没有详细地址怎么寄？”我没读过大学，可是何媛媛现在对学校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一下寄过去也不是办法。“那就托运，等媛媛去坐车的时候，我们送他。”白璃说着又嘀咕道：“这市里好像没有到首都的火车啊，要去转。”“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首都，甚至连市都没出过，也不知道火车站在哪。“网上查的啊。”白璃理所当然的说道。“是没有，要去恒阳市转车。”何媛媛也说道，她肯定是早就查过的。“那离我们这也不远吧？我们刚好送媛媛过去坐车，也免得她转车了。”白璃计划着，却已经把我计划进去了。“姐，不用了，去转个车很方便的，你们这一来一回太远了。”何媛媛赶忙说道。“好吧，到时候再说，先送你回去，现在天也不早了。”我驱车往何媛媛家里赶，白璃和何媛媛在后面聊天，总能听到白璃像个当大姐或者当妈的在叮嘱各种注意事项。我们到何媛媛家的时候，已经天黑，可是何媛媛家门口居然还停了一辆车，是宝马。“是谁来了？”白璃知道何媛媛家里肯定不会有亲戚能开得起这车。“应该是何大爷。”何媛媛刚才还带着笑颜的脸上立刻挂上一丝愁色。“没事，你们家欠了他家多少钱？”白璃握住何媛媛的手。“九万八，从我读小学开始就借了一部分，后来断断续续又借了不少。”听何媛媛的口气，他对那何老细似乎并不是特别讨厌，说起来也是，不管怎么说，欠了别人家欠，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没谁家的钱来的容易。我把车停好，没有挡住另外一辆车的路，万一等会我们要晚点走，还要移车就麻烦了。刚下车就能听到何媛媛家里传来吵架的声音，而且人还不少。“何致远，你自己说，你好意思吗？”一个声音在大声质问，何致远应该是何媛媛爷爷的名字。“何老细，我也没说不还，只是我们家确实有困难，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何媛媛爷爷的声音传来。我们下车，没拿后备箱的东西，何媛媛都是跑着过去的。离的近了，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应该是何媛媛奶奶在哭。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何老细已经没有说话，不少村民在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反正都是在说何致远的。何致远坐在角落，也是在不停的抽烟。何志明见我们过来，赶紧跑了过来，其他人的声音也静了下来，几乎都看向我们。“何大爷，您是我爷爷辈的，我本来不该说的，可是你钱我们这些人的钱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少的一两年，多的十几年的都有，你们几乎就没还过一分钱，你说以前的一千块钱值现在多少？这中间差了多少我们就不算了，可你也好歹给我们一个准信，什么时候还，我们好有个底不是？如果你再过个十年换，说不定当初几百斤猪肉就缩水成几十斤猪肉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估计二三十来岁。这种事我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何致远家现在确实拿不出钱来，而村民的担心也无可厚非，借钱借了十几年，从来就没还过钱，任谁是债主，只要还想要那些钱，心里都会着急，除非已经没想过要收回那些钱。“白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李志明低声问我。“我们送媛媛回来，你们钱了别人多少钱？”我估摸着白璃是想帮他们了。“十几万，何老细家九万五，其他的几千到一万多不等，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只能怪我们自己。”李志明压低了声音，尤其是最后两句，如果我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看村民的样子，不拿道个准信是肯定不会走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还能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得出钱，我爸那边一直都是个无底洞，我爷爷和奶奶如果不是特别严重，都不怎么吃药了。”李志明说着深深吸了两口气。“借一步说话。”我看了看正在抱着奶奶，给奶奶擦眼泪的何媛媛。“恩，好！我们去那边，那里没人去。”何志明朝着房子的另一侧走去，那边是堆稻草的地方，再过去就是他们的菜园子。我和白璃都跟了上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男见五指，只好拿出手机照一下，我刚调出手机里的电筒，朝着前面朝了一点，好给何志明也照到一点路。“谁？”何志明突然小声的朝前面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白璃也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对着前面照过了去。那些稻草后面一个人影蹿了出去，朝着房子后面跑了过去，房子后面是一片菜地，菜地过去就是马路。何志明黑灯瞎火的跟着追了上去，我和白璃两个都是伤员，也没办法追上去帮忙，只能站这里等，至于喊里面的人估计也没用，因为何志明的都未必追得上，那个黑影的速度太快了。果然，没过两分钟，何志明就回来了，身上还全是脏水，“你这怎么弄的？”我忍不住想笑。“地里挖了坑，用来蓄水的，不小心踩进去了，那影子真他妈的快。”何志明说着直接把那沾满泥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看出那人是谁了吗？”白璃问道。“看不清长什么样，看背影看不出来。”何志明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烟，倒出一根递给我，我用手机照了一下，上面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黑黑的泥巴。何志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想要换一根，可是还剩了四五根的烟盒里全部都沾了那黑泥巴。我掏出烟，递给何志明一根,道：“抽我的吧！”何志明接过烟，道：“还是你这烟好。”“我也不常抽，不怎么抽的出好坏。”我自己也点了一根，我这说的倒是实话，如果不是给别人发烟，或者别人给我发烟，我一般都不记得抽烟。“对了，你们找我干嘛？”李志明抽了一口烟问道。“我们借你二十万，你们兄妹十年之内还清，怎么样？我们十年之内不问你们要任何一个东西。”我都还没说话，白璃已经说了。“媛媛读书的钱我还是出，她读书的钱不用还，日后不管给她多少钱，你们都只要还这二十万。”何志明沉默了，过了片刻道：“要不我来还吧，就不牵扯媛媛了。”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指望什么时候收回这一笔钱，所以我看向白璃，等她说话。“可以，你等下给我一个账号，我转钱给你，你现在去把那些人送走吧，毕竟”白璃说完就朝着堂屋门口走去。我和何志明也跟了上去。何志明刚一到门口，别人就看到他身上的那一身泥。“明伢子，你这是去哪了？掉坑里了？”虽然大家都在追帐，可还是有人不想把关系闹的太过，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事，刚才看到那里好像有人，追过去看了一下，不小心踩坑里了。”大家也没在意这事，反而何老细似乎有些不自然，我一直都在看着他，他的不自然刚好落在我的眼里。何志明把上衣给脱了，道：“各位叔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从来不在村里乱来，我们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多亏了有各位叔伯帮衬，我才能读完初中，我妹妹才有机会考上清华，虽然大家今天不得已来我们问债，可都是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大家的钱，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想办法还上，就算是去银行贷款、借高利贷、卖肾，一个星期以内，我也会把各位叔伯的钱还上。”何志明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贷款如果那么好贷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走门路、送礼了；卖肾的话，你想卖还未必能找到买家呢；高利贷，他们家这样，有一下想借二十万也玄，毕竟没有谁会把钱借给没有什么可能还的起的人。“明伢子，你这大话说的，你们家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你们现在还上，可是你们好歹一年还一点不是？今年还这几家一两千，明年还那家四五千，大家好借好还嘛。对不对？”有老一辈的明显不信何志明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