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跑来之人,身材魁梧,可却衣衫不整,浑身是伤,血迹斑斑,仿佛刚从战场回来一样。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眼神空洞,走路踉跄,一边高呼救命,一边高呼有鬼,神情恐慌至极。我和洪胖子同时放下烤肉,朝此人迎去。洪胖子手持黑铁棍,而我则手握疯狗刀,为防万一,我们走得很小心。距离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他穿着雇佣兵服装,应该是刀疤的手下。只是,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半点雇佣兵的气势,反而像一只被吓破胆丢了魂的弱鸡。“龙药师,我看他像是鲨鱼组织的人。”洪胖子道。“是的,我记得他,在鬼音阵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刀疤旁边。”我道。“嘿,兄弟。”洪胖子朝那人喊道。然而,此人仿佛完全没听到洪胖子的话,而是依旧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跑过来,口里喊着鬼啊鬼。洪胖子朝我丢了个眼神,让我在原地警戒,他要上前去看看。我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同时改刀为枪。洪胖子一个箭步上前,大喊一声,用黑铁棍横在来人之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径直往铁棍上撞,除非他不正常。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停脚步,径直朝黑铁棍撞来过来。看他那架势,如果前面是把刀,估计也会照样撞上来。显然,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疯子。洪胖子见他撞上来,收棍往旁边一让,让他冲了过去。随后,洪胖子追上去,对着来人的脖子就是一记重击,径直把他给打晕了。“这人是个疯子。”洪不动指着倒在地上的雇佣兵道。“估计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应该会好。”我道。“龙药师,你学过医,给他检查一下,看他是怎么疯的。”洪胖子安排道。“我又不是学法医的,哪懂那么多。”我没好气道,不过还是朝疯子走了过去。这个疯子,浑身湿透,应该是刚从水里出来没多久。掀开他的衣服,发现他满身都是伤口和血迹,胸前、手臂、肩膀、腿部,到处都是。这些伤口,有些只伤及皮肤,有些则深入骨头。只是,我看了半天,也没整明白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既不像枪伤,也不像刀伤,更不像动物咬伤。“奇怪,这些伤口有点古怪。”我喃喃道。“有什么奇怪?”洪胖子也凑了过来。“既不像枪伤,也不像刀伤,更不像动物咬伤,我整不明白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龙药师,你的脑袋是不是在龙奴洞被僵尸踢了,这分明就是自残所伤。你看他左手臂的这道伤口,分明是右手五指抓伤的,只是,这哥们也太狠了,抓自己都能抓到见骨头,真TM是个疯子。”洪不动一边说一般把疯子的右手五指摆放到左手伤口上,确实吻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大面积的伤口,竟然是自残所致,那得承受多大的痛苦。疯子,绝对是疯子行为。看着眼前的这个雇佣兵,我想起了来我草药铺那个带着棺材的年轻人,他喝了我的方子后,先是杀光了家里人,随后用手掐死了自己。在这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警方的那套说词,因为我实在不太相信有人能自己掐死自己。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雇佣兵,如此大面积地自残,我开始相信警察的话。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我们之所以不相信,那只是因为我们没见到过。“洪胖子,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如此自残?”我朝洪胖子问道。“神经病,老子才不自残,不痛啊,要我自残,除非是我疯了。”洪胖子道。“洪胖子,阴阳湖离这里有多远?”我问道。“几公里吧,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刀疤他们已经进入阴阳湖,并在湖中碰到了某种危险,此人死里逃生,为的就是出来找救兵。”“说得有理,不过龙药师你的脑袋退化了,要想知道情况,猜有个鬼用,直接把这小子弄醒,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洪不动说完,上前敲打了一下我的脑袋,随即掏出一瓶水,拧开,径直倒在疯子头上。面对昏迷之人,泼水是常见的弄醒方法,可洪不动淋在疯子头上的水,却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暴脾气的洪胖子,径直上前踢了雇佣兵一脚,大咧咧地骂道:“给老子起来。”“你这样踢,就算把他踢死了,他也不会醒来。”媚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媚娘有何高招?”洪不动扭头对着媚娘道。“这个雇佣兵,昏迷的原因和变疯的原因是一样的。”“他是被我打晕的,难道也是被我打疯的?”洪不动不解。“他不是被你打疯的,龙九,你用刀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腋下就知道了。”媚娘道。我依言用疯狗刀划开了雇佣兵的衣服,抬起他的右手臂,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雇佣兵的腋下,爬着一条小手指般粗细的金色蚂蟥,此刻正蠢蠢欲动。我连忙抬起雇佣兵的左手臂,只见在他的左腋下,也有着一条同样的金色蚂蟥。我用疯狗刀挑了挑金色蚂蟥,却发现挑不动,越挑它就越往雇佣兵的肉里钻。“不要动它,越刺激它,它就会越往身体里钻。”媚娘道。“大惊小怪,这不就是一条蚂蟥吗?”洪不动不以为然地道。“普通的蚂蟥,灰绿色,背面绿中带黑,有五条黄色纵线。而这种蚂蟥,浑身金色,无杂色,你见过吗?”媚娘道。“没见过,但它不还是一条蚂蟥吗?”洪胖子摇了摇头。“在我们杨家古谱里,对这种蚂蟥有过记载,它们叫幻血蛭,也叫幻血蚂蟥。这种蚂蟥,咬人无痛无痒,却凶险异常,它能让人产生幻觉,使人变成疯子。最可怕的是,它在吸血的同时,会慢慢钻入人体,进入血管,最终致人死亡。所以,碰到有这种蚂蟥的水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涉水。”媚娘道。“那他怎么办?还能醒过来吗?”我指着雇佣兵问道。“我可以把他体内的幻血蚂蟥驱赶出来,但他体内已经进去了不少幻血蚂蟥,怕是活不长了。”麦娘摇了摇头道。“先让他醒过来吧。”我道。“紫儿,把这个药兑水,洒到他身上。”媚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紫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