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丸给你,我记得你念初中时特别喜欢吃这个。”
跟着林嘉瑞像傻瓜似的蹲在路边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我被他拉着去了路口的一家麻辣烫店吃东西。
林嘉瑞其实并不爱吃麻辣烫。念初中的时候,我跟班上的女生偶尔出去吃麻辣烫,被他看到了,他总会说那些东西粗陋且不衞生。
但是今天,他陪我吃得很欢,一是因为路口就这家店还没有关门,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他确实饿了。
林嘉瑞说,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一开始是因为要等安小朵,太过激动,就没想着要去吃点东西。后来是因为等不到安小朵,太过伤心,没心情吃东西。再后来,是回到医院后没看到我,跑到学校里也没找到我,太过焦急,所以没时间吃饭。
看到林嘉瑞狼吞虎咽地吃着他以前很不屑的麻辣烫,我默默地垂下头,咬着碗中多出来的虾丸,明明刚才已经哭过了,可是现在眼睛又有些酸涩了。
我就是学不乖,林嘉瑞一个讨好求和的小动作就让我狠不下心来,又再次相信了他,但主要原因还是我有点心疼林嘉瑞。
刚才他蹲在地上,哭着说昨晚他坐在机场大厅里等安小朵,等了很久,一直等到今天傍晚天色暗下来。听到广播里说从美国来的飞机已抵达,他就匆匆忙忙地跑向乘客出口找他记忆中难忘的女孩,一直等到出口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没有人出来了也没见到安小朵,他这才死心,然后回来找我。
看着林嘉瑞比以前消瘦很多的身子,我的眼睛像被麻辣烫的热气熏到了似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怕被他发现,我又胡乱地擦了几下,慢慢地嚼着嘴裏的东西,却难以下咽。
一想到昨晚被丢弃时那种无助彷徨的感觉,我就会难过。将心比心,那个时候的林嘉瑞跟我有何区别,我们都是没有他人重要,而被自己想要珍视的人丢弃的人,总是在漫无尽头地等待着,任由一颗炽热的心慢慢地冷掉。
马路边的那场哭泣,是在为我们自己,也是在为对方哭泣,因为我们俩都意识到了彼此的悲伤。
“简乐柠,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喜欢小朵了,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你以前不是喜欢柒轩吗?你怎么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那个人了?”哭完,林嘉瑞拉着我的裤脚,楚楚可怜地问我。
我吸了一下鼻子,伸出手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嗓子沙哑地说:“你只要记住那个人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你;记住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那个人不在你的身边;记住那个人跟另一个人去了美国,一次又一次地丢下了你。这样就可以了,每天这样提醒自己,那么你对那个人的心就再也热不起来了。”
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以我早就不敢喜欢柒轩了。
可林嘉瑞毕竟不是我,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一种他曾经用过的很愚蠢的方式,结果多了一个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