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人都向卓不凡看了过来。特别是那几个正围着画的老者。卓不凡这话，明摆着就是砸招牌了，方子明鼻子差点儿没气歪，怒声喝道：“王八蛋，我们方家的百年声誉，容不得你诋毁，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们方家跟你没完。”场中众人议论纷纷。“难道这幅画真是假的？”“这小伙子煞有介事的，我看不像是假的。”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黑色圆口布鞋的老者向卓不凡道：“小友，你从哪儿看出这幅画是假的呢？”方子明叫道：“这幅画是我们家去年从魅国一个画展上花了四千万拍回来的，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大家要是不信，我把当时的交易记录拿出来。”方子明肺都要气炸了，刚刚这个老者都愿意出六千万买这画了，所以伙计才把他叫出来。现在，哪怕用交易记录证明了画是真的，暴露了底价，恐怕对方也不可能出六千万了，顶天就是五千万。卓某人几句风凉话就让他损失了一千万，他怎么可能不恨，此时杀了卓某人的心都有了。卓不凡撇嘴道：“那能说明什么？魅国画展上就不会有假画？”方子明梗着脖子道：“王八蛋，说我们的画是假的，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我们方家跟你不死不休。”方子明简直要吐血了，自己连曝光交易记录的办法都想出来了，可还是被对方轻易破解。旁边众人都看向卓不凡。卓不凡叹了口气：“差不多得了，非要让我打你的脸？”方子明道：“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这事儿没完。”卓不凡点了点头，走向旁边的桌子。这里既然卖古董，各种鉴定古董的东西自然也是一应俱全，就是很多高科技的现代化鉴定器材也不缺。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卓不凡用烧杯配置了半杯药水。看到卓不凡拿着药水回来，方子明冷着脸道：“你想干什么？”卓不凡淡淡的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给你啊。”方子明咬牙道：“要往画上洒药水？你想都别想。”卓不凡道：“不就是四千万？要是没法证明这画是假的，这钱我出了。”方子明道：“当时是四千万，这画有价无市，你知道现在值多少吗？”卓不凡好整以暇的看着方子明：“你说多少？”方子明冷哼道：“一个亿。”“好，就一个亿。”卓不凡说着，直接挥起手里的药水泼了上去。“你混蛋……”方子明没有想到卓不凡竟然真的说泼就泼，当下脸都白了。虽然卓不凡应承了一个亿，可到时候要是拿不出来，他就是杀了卓不凡也弥补不了损失。水迹浸润下，画顿时斑驳了起来，就像是被雨水淋透了的妆容。方子明向卓不凡怒目而视，面色狰狞的道：“你说的证据呢？”说着，他看向周围众人：“这混蛋毁了我的画，大家都帮我见证……”话音没落，就看到周围众人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方子明忙往画看去，表情顿时凝在了脸上。只见被药水淋过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行英文字母，懂英文的人都认得出，那是一个人名“阿瑞斯”。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没想到这画还真是假的……”“方家可是这行的行家，没想到也打了眼。”卓不凡一脸戏虐的看向方子明：“你不会想说，唐伯虎当时认识了一个洋人，为了表现他们的友谊，刻意在画里隐藏了这个名字吧？”方子明梗着脖子道：“不可以吗？盛唐的时候就有西洋人来华了，以唐伯虎当时的名望，认识一个西洋人很稀奇吗？”“方公子真是高见。”卓不凡撇了撇嘴，指着画道：“那这个怎么解释呢？”众人看向卓不凡手指的位置，只见那个位置被药水侵染后，渐渐出现了一行英文“intheUSA”。卓不凡一脸戏虐的道：“方公子是不是想说，唐伯虎和他那位西洋朋友都是预言家，早就知道数百年后会出现个魅国，所以率先签字留念？”听到卓不凡这话，场中众人都是轰然大笑。唐伯虎生于明朝成化年间，距今五百多年，而魅国历史才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两百年。唐伯虎在画上用英文签署“USA”？扯淡呢？方子明一张脸阵红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自己家并没有打眼，而是摆明了在骗人？肯定不行。说自己家也是受害者？也不知道这是假画？那也不合适，方家就是在古董圈儿里混的，这么名贵的画都打了眼，以后谁还敢来方家铺子买古董？安小妖看着一脸淡然的卓某人，目光中充满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可是不止一次听到有人称呼卓不凡为阿瑞斯，而且，卓某人还正好就知道这副画上有人用隐形墨水写了这些东西，有这么巧妙的事情吗？安小妖还真没猜错。这幅画就是他卓某人画的。当时阀国的一个伯爵在他的私人展会上展出了这件来自华国的藏品，正好被卓某人看到。卓某人当即回去挥毫泼墨，临摹了这幅画，还恶作剧的加了这么个隐形水印。第二天就悄悄潜入那位伯爵的古堡，来了个偷天换日。至于真品，现在自然是在卓某人的手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临摹的这副画，竟然会流回国内，还被方家高家拍走。长袍老者看着卓不凡淡淡一笑，眼中都是睿智的光。安小妖轻轻扯了扯卓不凡的袖子，抱着甜甜往外走去。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不走留在这等对方报复吗？卓不凡虽然不怕方家报复，但再逗留也没什么意思了，转身跟着安小妖离开。老者收回目光，向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男子道：“一百万，这幅画我要了。”男子什么都没有说，上前向方子明道：“方少，我们家老爷想一百万买这幅画，可以吗？”方子明正在气头上，闻言大骂：“滚蛋！”几千万的画一百万就想要买走？开玩笑呢？一时间，他的思维还没转过弯来，仍没接受自己的画是假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