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嘴上叼着烟，迈步往程家父子走去，负在身后的手里还勾着一只臭皮鞋。包括之前扔到程富华嘴上的那两只臭鞋，都是工人们用来垫家具的，被卓某人顺手拽下来了。由于他刚刚一直站在卡车旁边的阴影里，所以程家父子只看到了李佑民，并没有看到他。程富华只在曹诗语家的宴会上见过卓不凡一次，印象已经很淡了，一时间并没有把卓不凡认出来。他用袖子抹了把嘴，瞪着卓不凡怒声叫道：“刚刚是你打的我？”卓不凡点头应道：“对。”程富华咬牙怒骂道：“狗日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程立方这时刚刚认出卓不凡，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大变。卓某人那次在高家大院跟那些杀手大开杀戒的场面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煞神，哪儿是他们父子能招惹得起。程立方忙大声喝道：“富华闭嘴……”可是，没等他话说完，卓不凡就已经闪身来到程富华面前，手里的烂皮鞋朝着程富华的脸就抽了过去。卓某人动作快得旁边人根本就连看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团残影在程富华面前来回交错。随着“啪啪啪”的声音，程富华的两边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了起来，迅速变成了猪头。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卓不凡狠狠一鞋底把程富华抽翻在地，然后扔掉手里的臭皮鞋，拍了拍手。程富华满脸悲愤的看着卓不凡，想要破口大骂，一张嘴就是“噗”的一蓬鲜血喷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很多颗牙齿。“富华！”程立方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俯身，把他儿子扶住。虽然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可程立方却没敢多说一句话，他知道眼前这位是真敢杀人的主。半晌，程立方才憋出一句：“卓先生，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下这么重的手。”卓不凡眯眼问道：“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在干什么？”“这个……我们……”程立方脸色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什么这？我什么我？”卓不凡冷哼道：“你有什么权利来这里拿东西？你是高氏集团的管理人员？还是高氏集团的股东？”卓不凡知道，程立方仅仅只是高家一个管家，替高家打理家里的事情，集团和矿上的事，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半天，程立方才唯唯诺诺的道：“高少还欠我点钱，我来拿点东西抵债……”“欠你大爷。”卓不凡直接破口大骂，问道：“大胖欠你多少钱？你说。”他不信高大胖会欠一个管家的钱。程立方低着头道：“他……他还欠我……欠我，一个月的工资……”“一个月工资？”卓不凡气乐了：“你能不能要点逼脸？请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抵得上这里的一件家具吗？”卓不凡指着三辆大卡车上装得满满当当的红木家具和各种名牌电器，叱骂道：“这些东西恐怕你两辈子工资都抵不上吧？”程立方脸色涨的通红，狡辩道：“作为高家二十几年的管家，我有责任为高家的事情负责，现在高家出了事，我得想办法替高少把矿上工人的工资都结算了，我不能让人戳着高少的脊梁骨骂……”卓不凡听不下去了，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叱骂道：“死鸭子嘴硬，你告诉我，高大胖出了什么事？”程立方直接被扇得扑到了程富华身上，他捂着脸叫道：“高少不是被津河市的魏振东杀了吗？”卓不凡冷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被人杀了？”“魏少是什么人？”程富华叫道：“他得罪了魏少，落在人家手里能有好吗？”正说着，高大胖带着大黄狗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诧异道：“什么不能有好？”他皱眉看向几辆大卡车，愕然问道：“这是在干什么？”李佑民凑上前，在高大胖耳边迅速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高大胖顿时就怒了，指着程立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老程，老子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上个月工资都没欠你的吧？这个月这才几号？到发工资的时候了吗？”说到这里，高大胖也反应了过来。他恨恨的点了点头，表现的更是愤怒，怒声道：“我自问对你不薄吧？自从我来了以后，工资还给你丫翻番了呢，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啊？听说我出事，就着急浑水摸鱼来了是吧？”那些搬东西的人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指着程立方议论纷纷。“搞了半天，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这货摆明了就是个白眼狼嘛。”“这要是搁在古代，妥妥的背主家奴啊……”程立方自知理亏，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程富华忍不住了，梗着脖子，满嘴漏风的叫道：“我爸为你们高家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拿你点东西怎么了？”高大胖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程富华的身上：“我去你大爷的苦劳，高家亏待他了？他给高家干活没领工资啊？就算是有功劳，有功劳就可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人心不足蛇吞象。”卓不凡冷哼道：“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让他们滚蛋吧。”高大胖满脸厌恶的冲程立方摆手道：“滚滚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对不起。”程立方朝高大胖深深一揖到地，然后搀着儿子往外走去。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在这个平均工资只有一千多的小地方，高大胖可是足足给他开出了一个月一万五的月工资。不管他再到什么地方，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怪只怪自己没又主见，被儿子一忽悠，就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程富华看向高大胖的目光中，满是怨毒之色。高大胖怒声道：“瞪什么瞪？再敢瞪信不信小爷打断你的腿？”程立方狠狠扯了程富华一把，怒声道：“快走吧，你个混账东西，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