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镇北军第一营终于在瞻流县完成了所有的战斗准备,他们以为他们做得很隐蔽,殊不知所有的行动都在江北的斥候监控之下。是夜亥时,镇北军第一营近万人,人衔枚马裹蹄悄悄的将已经关闭的城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一个的从瞻流县城中鱼贯而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城门之后,副都统张生感到有些寒冷,缩了缩脖子,就听到“呱”的一声鸟叫,将他下了一跳。“妈的!什么怪鸟,深更半夜不睡觉,搁着报丧呢?”张生恼怒的骂道,突然想到自己说的太过不吉利,急忙“呸呸”的吐了两口口水。“呱!”鸟叫再次传来,这次却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看来是一只往北飞的孤雁。他却没有细想,在这个季节怎么可能会有孤雁,就算有,不也应该是往南飞的吗?……“呱!呱呱……”孤雁的声音传到江北的时候,已经变得丰富了许多,其中包含着只有制定叫法的人才能听懂的讯息。早有专门负责通讯的副官,将“孤雁”传回来的消息前去告知管瑜。管瑜这几天夜里睡觉,都甲胄都不曾脱下,便是等着这一天,一听到消息,立马就跳了起来,一边派人去通知柳北和军师,一边点齐了兵马像着西南方向而去,根据“孤雁”传回来的消息,敌人应该是选择在下游的某一处渡河。林锋正在自己的房中借助培元丹和小五行界充沛的灵气修炼,被士兵跑过来说敌人要渡江了,也是感到有些无奈,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不出问题,敌人必败无疑,你跑来告诉我做啥,难道还要本军师上阵杀敌?不过战争既然已经打响了,林锋也没有了继续修炼的兴致,兵者,国之大事也,就算自己对于小五行界、对于西灵来说只是一个过客,但毕竟已经身在局中,必须对战争保持应有的尊重,也算是对战争中死去的或者活着战士们的尊重,每一个舍身忘死,浴血奋战的生灵,都应当获得尊重,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林锋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柳北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见林锋出来,便上前道:“军师,江南的军队已经开始渡河了。据探子回报,他们渡河地点选在下游百里之处的石矶渡,军师可要和我一道去看看?”林锋还没有真正的见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本也想要见识一下,于是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石矶渡,是一个小渡口,大型的船舶都无法靠岸,所以平时的守卫十分的松懈,白天还有人来看看过往的船只人员,有没有想要混进来的奸细和偷渡的江洋大盗,到了晚上的时候,本来应该值守在这里的守卫更是连人影都看不多,整个渡口静悄悄的,仿佛鬼蜮。江南的船队隐在一公里外的黑暗的河面上,没有月亮的夜晚,并不虞会被人发现。几艘仅能乘坐几人的小船,消无声息的划到距离岸边十几米的地方,几个身穿黑色紧身油布放水衣的“水鬼”,从小船上溜到了水中,一口气潜到河岸边才悄悄的冒起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岸上,确定没有人之后,再轻轻的上了岸。趴在地上,等身上水差不多全部流到地上被泥土吸收,不会再滴落下来发出声音,他们才再次起身,摸向渡口的守卫们居住的小屋。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水鬼们小心的从油纸包里拿出防水的迷香,引燃了之后,从窗口的破洞吹了进去。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听着屋内的呼吸声越发平稳,几个“水鬼”对视了一样,各自点了点头,用小刀拨开门窗的栓塞,分别打开门和窗,然后一个一个的进入了屋内。没有什么意外,屋内的守卫们都睡的很香,根本没有一点防备,在睡梦中就被江南的水鬼们割断了喉咙,连痛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做完这一切,水鬼们在渡口周围有搜索了一圈,确保附近没有敌人的埋伏,这才拿出发信号用的哨子,吹了起来。一公里之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的窦涛终于听到了久等的暗号,立刻小声告诉旗舰大船上的传令兵,用旗语告知其他船只,立刻准备登陆,登陆之后一刻也不要停留,立刻向洪洞县发起进攻。船队到了岸边五十米的地方,再次确认己方“水鬼”发回来的暗号,窦涛再不迟疑,将大船直接强行搁浅到岸边,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岸上。窦涛是武道大师级别的高手,虽然只是刚刚才踏入这个境界,弹跳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跃之下便有十几米远。但是他的手下和士兵们却没有这样的身手,只能穿着沉重的甲胄,趟着齐胸的冰凉河水,一步一步的向岸上趟去。副都统张生,武功比窦涛还差了一定,只是三阶巅峰的武者,不过他的轻身功夫不错,窦涛能到的地方他都能到。张生是个玲珑人,知道这么做窦涛肯定不会高兴,故意落后了他几步,让河水没了膝盖,然后才一步踏上岸来,恭维道:“将军突破到了武道大师境界,果然实力高绝,张生着实羡慕。”窦涛果然十分高兴,“呵呵”一笑道:“实力是羡慕不来的,多花点时间修炼,少耍点小聪明,你也有突破到武道大师的一天。”张生乖巧的道:“属下资质愚钝,哪里比得上将军?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望见将军的项背啊!”窦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等我这次立下奇功,当了镇北军的副都指挥使,我便推荐你接任我的位置,当这第一营的指挥使。”张生立刻道:“属下谢过都指挥使的提携,祝都指挥使旗开得胜,一举攻下洪洞县,成就不世之奇功……”“哈哈哈……”窦涛大笑道:“好,承你吉言,兄弟们,随我一道拿下洪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