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郑家兄弟二人都不希望郑锡幽提起当初的往事。显然,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会意,只是郑锡幽却真的像是喝多了一般,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只听郑锡幽道:“记得那是星源纪148年的夏天……”他的情绪很平静,仿佛在讲述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但他眼神中的怅然,却让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颤。那是一种痛苦挣扎,几近绝望的神情,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美好,都在那一天,彻底消失了似的。郑锡幽一讲就是三个小时,众人默默的听着。直到郑锡幽讲完,众人才明白,郑家背负着怎样的命运。星源纪148年的夏季,智脑一族大举进犯。当时的房泉避难区几近崩溃,所有人都生活在无边的恐惧当中。郑家人也不例外,哪怕家中有着三个异能者,也是胆战心惊。而当权者得知情况不秒后,立即下令封锁边塞,并一纸令下要求郑家父子三人立即动身,前往交战区迎敌。作为筹码,郑成仁和郑成义的母亲,被扣留在了避难区当人质,而当权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退智脑一族,否则郑家四口,谁也别想再活。当权者的心思,郑锡幽自然明白,只是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与其翻脸的资本。而当时的郑锡幽还抱着幻想,以为只要他们父子三人凯旋归来,这场劫难便会终结。然而,就在父子三人带着部下们浴血疆场,与智脑一族冒死搏杀的过程中,郑家却出了变故。那夜,郑母以及留守的郑家人如往常一样,翘首以盼,等待着郑锡幽父子三人的消息。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厄运就在这一夜降临。当权者之一的夏家世子夏铭和突然到访,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据他所说,郑锡幽叛逃,郑家兄弟下落不明,按照避难区的规定,郑家将不再享有特权,必须被驱逐。听到这个消息后,郑母万念俱灰,但善良坚强的她却没有被击垮,因为郑家还有不少活着的人。她知道,如果自己就此崩溃,郑家还活着的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但她并不知道,这不过是夏铭和的一场阴谋。垂涎郑母美色的夏铭和,早就有了窥伺之心,而这次郑家父子都不在,给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乎,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以这样一场阴谋,逼迫郑母就范。果然,他得逞了,当他说明了可以让郑家继续留在避难区的条件后,郑母答应了。然而,就在夏铭和心痒难耐,想要将郑母就地正法的时候,郑母提出了立契约的条件。早已被龌蹉思想占据了主导的夏铭和那还会和思考那么多,二话没说,便立了字据。可就在郑家其他人拿着字据暂离后,郑母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决绝之色。她并不傻,在夏铭和提出那样的要求时,便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此刻她只期盼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能平安无事,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见郑母咬舌自尽,夏铭和错愕过后,滔天的怒意也是席卷而出。他下令屠了郑家上下近百女眷,并将这些人的尸体一把火都烧了。至于郑母的尸体,则是被他带回了夏府。三天后,郑母遍体鳞伤的尸身被吊在了避难区最醒目的地方。可当时避难区里的人,却都敢怒不敢言,也是从那时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不久后,交战区传来消息,郑锡幽被擒,郑家兄弟生死不知。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夏家果然又开始大做文章。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三天后,郑家父子齐齐的出现在了避难区,而智脑一族的入侵,也在同一时间宣告结束。得知郑锡幽父子三人凯旋而归,当权者是又惊又惧。特别是夏家的每个人,都如坐针毡。他们知道,之前的那些阴谋必将公之于天下。而夏家很可能因此,退出当权者的舞台。不过事实上,郑锡幽却没有什么动作,他不仅没有去找夏家的麻烦,而且还主动投诚到了夏铭和的麾下。当时的郑家兄弟不明其中原因,与自己的父亲大闹了一番,纷纷离家出走。自此,兄弟二人彻底离开了避难区。转眼五年过去,当郑家兄弟得知夏家倒了,郑家成了避难区唯一的当权者后,心生诧异的同时,也不由好奇了起来。于是乎,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回到了郑家,而此刻,郑锡幽才将全部经过讲述了出来。得知自己父亲为了没有后顾之忧,特意激怒他们离开后,兄弟二人痛苦出声。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父亲在短短的五年里,头发尽数雪白,身上大小伤痕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右眼,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瞎了。兄弟二人愧疚,但心性却有所不同。郑成仁留在了避难区,坐着自己能做的事情,而郑成义正是继续在外流浪,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知道一切后,西门青等人都沉默了。同时,房间内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片刻后,郑锡幽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轻声道:“年纪大了,精神头不够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去睡一会。”说罢,郑锡幽起身而走,老态尽显。见郑锡幽走远了,郑成仁道:“哥,你真的还怪父亲吗?”郑成义摇头道:“早就想开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罢了。”说话的同时,郑成义抬头看了看西门青等人,苦笑道:“既然我爹走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和你们谈吧。”闻言,西门青眼前一亮,他早就看出郑成义不仅仅是因为好奇他们的事迹才回来的。而其他人,也同时放下了酒杯,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见状,郑成仁起身也要走,却被郑成义给拉住了:“成仁,你没必要回避,留下来一起听听吧,光靠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