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寂了片刻,丁墨还是忍不住,“沈鹤,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倒是想过一些,我就想好好磨练自己的艺术,将来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中医馆,然后再做点小生意,赚点钱,填补中医馆的亏空,再往后就没有想过了。”“你小子倒是没什么大志向,可惜你这一身的才华,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货卖帝王家,现在虽然没有帝王,但是帝都当中富可敌国的家族,比比皆是,难道你就不动心吗?”沈鹤正要说话,丁墨摆了摆手,“你是个聪明人,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但是通过陆子羽他们的前两关,也应该摸清楚了吧,这一场竞赛明面上是为了弘扬中医文化,实则也是各大家族挖掘人才的好机会,陆子羽他们已经找到了七八个还不错的苗子,不过那是他们认为而已,在我看来,那些人根本就不行。”丁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鹤,“我还是那句话,与其为那些豪门办事,还不如加入帝都中医大学,我会给你提供很好的平台,让你自由生长,你不用理会那些豪门,我们就是豪门,你可能不太了解帝都中医大学,每年光是财政拨款就高达200个亿,是每年哦,想想这是什么样的实力,你小子要是有意,我可以帮你申请全额的科研基金,你的身份立刻就不同了。”其实丁墨说这么多,沈鹤全都听明白了,说他不动心是假的,可赵老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忘恩负义,翅膀硬了,就想往外飞。“丁校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恐怕我要拂了你的美意。”丁墨眼睛一睁,“你小子就真的这么淡泊名利?”“我哪里是什么淡泊名利,不过我与人有约,不能负了人家,我之前所在的华天医院,对我有知遇之恩,做人总要知道感恩,否则便是失德。”“原来是这样,这很简单,我会以校方的名义出面,跟他们谈,甚至可以给他们一定的补偿。”沈鹤还是摇头,人想要换一个环境,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帝都可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尤其是得知自己的父亲,很可能是出自帝都的某个豪门,更让他对这个神秘的城市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帝都他终究是要来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根本没有任何实力去为老沈争取什么。“丁校长,时候差不多了,我也吃饱了,不如我们先去看看你的老朋友吧。”丁墨叹了一口气,沈鹤已经拒绝他了,像这样有主见的年轻人,劝是没用的。“好吧,我这位老朋友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也是我敬佩的人,希望借你的手替他缓解疼痛。”丁墨带着他来到一座二层小洋楼,能跟丁默成为朋友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竟然居住在这种地方,好像与身份并不匹配。丁墨敲了敲门,是一位老妇人打开门,“丁墨,是你呀,好久不见。”“老嫂子啊,你身体还好?我来看看老林。”“有心了,我很好,就是他不太好,这几天好像又严重了。”丁墨指了指身后的沈鹤,“我把这小子找来,就是给老林看病,别看他年轻,可是小有名气的专家。”沈鹤走进这一座中式小楼里面,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小伙子,年轻有为,麻烦你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沏茶。”沈鹤赶紧阻拦,“奶奶,不用了,我刚刚喝过,还是去看看林老爷子吧。”老夫人带着沈鹤他们上去,房间里面涌出一股异味。老夫人有些难为情,“实在是抱歉,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人也懒了,没有收拾,怕是熏到你们了。”丁墨一谂,“老嫂子,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医生,哪有嫌弃病人的道理。”沈鹤走进去一看,床上趴着一位老者,身上像鱼鳞一样,不少的地方往外冒黄水,恶臭扑鼻。“是丁墨来了吗?我这不方便,就不跟你打招呼了。”丁墨快步走上前去,“老林,你这病严重成这样,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瞧一瞧。”“瞧什么瞧呀,你最近够忙的,比赛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特别好的苗子,一定要给咱们挖过来。”听着两个人交谈,沈鹤才明白这位老林的身份,正是帝都中医大学的校长,林青远。“别说这些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病吧,今天我发现一个年轻人,他竟然会治寒湿症,这不是就把他请过来,让他帮你看看。”林青远艰难的扭过头,扫了沈鹤一眼,“这么年轻,了不得呀,小伙子啊,你真的能治寒症?”沈鹤点了点头,“我治了两次,而且都成功了,不过他们的病情没有您这么严重,至于您……我倒可以试一试。”林青远是个洒脱之人,即便浑身如刀割一样疼痛,连眉头也没皱,“好哇,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怎么折腾都行,就给我留口气儿。”他这么一说,沈鹤心里忽然压力顿减,说实话,给这种医学泰斗治病,本身就是对心态的一个重大考验。丁墨让出一个位置,沈鹤仔细检查,林青远的病情的确比李荣生他们严重太多了。而且丁墨之前的治疗,全都是治标不治本,所以病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化,甚至到现在大面积溃烂。要不是林青远本身就懂医术,知道如何防护,恐怕早已经被毒素入体,感染心肺了。“林校长,我刚才检查过了,要想彻底治愈,恐怕有些难度,而且要吃很多苦。”林青远点头,“放心干吧,咱们都是医生,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肯定是要吃苦的,只要能治好,再苦我都忍。”沈鹤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先清除这些脓疮。“我需要大量的纱布,还有消毒酒精棉。”林青远的妻子连忙说道:“这个倒是有,我现在去拿。”沈鹤用镊子蘸着消毒酒精棉,一点一点擦拭那些黄水,林青远咬着毛巾,疼的满头大汗。把那些脓疮全部去除掉之后,林青远的后背开始往外渗血,端的吓人。丁墨也是老中医了,看到这个场面,不禁头皮发麻,直呼受不了,只能下去等了。“沈鹤,丁墨把你找来,恐怕不仅仅是为我看病吧。”沈鹤点了点头,照直说道:“丁校长想让我来中医大学深造,可是被我拒绝了。”“为什么呀?他给你开的条件不够好吗?”沈鹤摇头,“不,他的条件的确能够打动我,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太可惜了,丁墨一向看人很准,你小子身上一定有他看中的东西,可惜呀,我们这些搞教育的,最痛心的事,就是错过人才。”林青远这么一说,反倒让沈鹤觉得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