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的目光转为冷峻,“这些年,我虽然像个普通人,缩在这座城市,但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清楚,有些人不想让我回去。”陆卿点头,“现在的沈家已经是第三代掌权,他们没什么本事,耍心机的能耐倒不小。”沈川转头看着陆卿,“我父亲……还好吗?”“沈老爷子还算硬朗,只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来活动,依照现在沈家的情势,他好像已经没有能力控制家族,充其量就是个图腾。”“哎,我是个不肖子,不能为他老人家分担,这么多年,他也派人到处来找我,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都没有露面,豪门内斗从来都不缺血腥,我又何必卷入其中。”陆卿摇头,“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你根本无法躲避,比如风家……”沈川瞳孔一缩,“风家?是啊,还有风家,当年,风佑疯狂追求你,你屡次拒绝,才会惹恼他,他利用风家强大的势力,对你我两家施加压力,陆家才会硬生生拆散我们,而我,也没了沈家庇护,只得四处逃命,过着丧家之犬的生活。”“这么多年过去,我相信,仇恨不会轻易消弭。”陆卿明白沈川的担忧,他一把年纪,没什么好怕的,但沈鹤不同,他有大好的前程,如果一旦被风平知晓,恐怕会不遗余力打击他。跟风家那种庞然大物比起来,沈鹤就像一条小泥鳅,不堪一击。“我懂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跟我回去,那我留下来。”沈川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怜,“不用,这么多年的夙愿,现在成真了,我已经别无他想,你跟我不同,是你陆家的支柱,你的一举一动,多少人盯着呢,你要是留下来,要不了一天,全帝都的人都会知道,我沈南天还没死,就在东海,也会知道沈鹤就是咱们的儿子,到那时候,他会面临什么,你很清楚。”陆卿咬着玉齿,“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把陆家放在眼里,谁敢动我儿子,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沈川看着陆卿,她的风姿的确能够让人拜服,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她很不般配。“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太霸道。”陆卿何等的精明,一个眼神,她立刻明白沈川心中所想。“是我不对,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不是什么陆家的女诸葛。”沈川摇头笑道:“不,你就是你,做你喜欢并习惯的事情,不要事事迁就我,我现在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糟老头子。”“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说敢说当年的无玷玉龙是糟老头子。”沈川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我现在这个德行,还算什么无玷玉龙”“你为我和孩子付出这么多,你永远都是那无人敢轻视的无玷玉龙。”沈川看着面前仙气十足的爱人,心里忽然涌出强大的自信,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自己,只要亲人看得起,他就没理由沉沦。“放心吧,终究一日,沈鹤会踏入帝都,因为,那是有他的根。”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那么地让人错手不急。……沈鹤看着对面的金蝉,“你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帝都都在议论这件事,上官腾云这几天火气很大,我都不敢接近他。”“为什么?”“能为什么啊,还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抢走,而对方又是他绝对惹不起的存在。”沈鹤咬着牙,“展一元这个老匹夫,竟然敢不守承诺。”金蝉有些胆怯,他现在越来越怕沈鹤,若是之前只是担心肚子里的要命玩意,现在更是从灵魂深处产生的惧怕。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他反复告诫自己,绝不能惹恼沈鹤。“沈爷,现在怎么办?风家……不好惹。”沈鹤目光里面闪着无穷战意,“不好惹,却不是不能惹!”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色丹药,金蝉虽然不懂,也嗅到奇妙的丹香。“沈爷,这是……”“这是彻底解决你体内虫卵的灵丹,另外,还有无穷的好处,你服下后自会明白,从今天起,你不在受制于我,我也不会再找你,你自由了。”金蝉有些不敢相信,他捏着灵丹,心里忽然有古怪的想法,其实沈鹤对他也算不错,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也没有下重手,解药按时给,现在又解除控制。最重要的是,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些项目,虽然不大,却很能锻炼人。说实话,他现在忽然要离开沈鹤,心里还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好像没了方向。“你还愣着干什么?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我之间的事,否则,会给你招来祸患。”“我懂,沈爷,你真的要去帝都?”“我别无选择!”金蝉想了想,还是说出来,“沈爷,我知道我的话,没什么分量,但我还得说,帝都水很深,你在东海的根基,对你此行毫无帮助,你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走入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寸步难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沈鹤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生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还有句话,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沈爷,你一定要三思啊。”沈鹤转过头,盯着金蝉,金蝉心神一颤,暗骂自己多嘴。“这灵丹,凌晨服下效果最好。”“好……”沈鹤尝试联系展洪英,可惜,始终联系不上。他能想象,展一元根本早就打定主意,只要展洪英能跟他回去,立刻软禁起来。怎么可能让她能跟外面人联系。这个老匹夫,出尔反尔,一心想要复展家昔日的荣光,这本无可厚非,他却想要抄捷径,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简直是十足的混蛋。沈鹤别无选择,他必须要去把展洪英抢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答应过她,一定会给她幸福。失信于女人,何以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