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沉沦(2 / 2)

左眼中的世界 兰思思 2705 字 2022-12-09

宗兆槐站在讲台前,笔挺的湖蓝色衬衫,崭新的烟灰色长裤,脖子里还破天荒打了根领带,谈吐稳健,笑容单纯,给人一种莫名的无辜感。

“虚伪。”郗萦默默地评价,他在衣着上的确越来越讲究了,因而也更贴合了“衣冠禽兽”这个词语。

郗萦出差,用邹维安的办法顺利解决了客户的疑虑,她在那座城市逗留了一个晚上,按原计划在翌日中午坐火车返回三江。

黄昏的火车站人多,杂乱。郗萦随客流走出检票口,前往出租车等候区,途中她接到一个电话,她边走边听,差点被一辆电动车撞到。

她在天桥下面的水泥柱子旁站定,讲完电话后,发了几秒钟呆,然后把手机塞回包里,拖着拉杆箱继续走,但她很快又停下——宗兆槐正由街对面大踏步向她走来。

男人若是对女人有所欲求,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郗萦一身轻松地从宗兆槐车上下来,等他打开后备箱,取出自己的箱子和电脑包。她说声“谢谢”,伸手去接,但宗兆槐没给。

“挺沉的,我给你拎上去吧。”

郗萦站在台阶处不动,冷眼望着他。

“我渴了,上去喝杯茶就走。”他笑着央求。

郗萦默不作声开了步子。

一进门,她先给宗兆槐拿了瓶水,他不接。

“喝凉水不太舒服,没有茶么?我想喝茶。”

郗萦在厨房煮水沏茶,她什么都满足他,看他还想怎么样。

煮水的茶壶是姚乐纯送的,仿南部铁器的铸铁茶壶,烧开一壶水约需十分钟,大热的天,她站在炉子旁等着。

九月中旬,天气依然闷热,宗兆槐开了客厅空调——他已驾轻就熟,然后走进厨房,站在郗萦身后,先用目光将她身体的轮廓浏览了一遍,紧接着,他伸出胳膊,从后面搂住郗萦。

他的脸在郗萦的脖颈间轻轻摩擦,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她无动于衷,但也没推开宗兆槐,自从接了那个电话,她就有点心不在焉。

宗兆槐像粘在郗萦身上似的,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水开了,郗萦用毛巾垫手,把茶壶从炉子上取下来沏茶,宗兆槐不再捣乱,但还是不肯松开她。

茶沏好了,郗萦准备把茶壶端到客厅去,她始终冷若冰霜。

宗兆槐按下她忙碌的手,阻止她出去。他开始吻她,吻所有嘴唇能触及的地方,他在郗萦身上求索,动作中带着明显的诱惑与央求。

郗萦转身推开他,看到他眼里充满探究,还有一丝得逞的满足——她双颊潮红,诱惑成功的标志。

这表情令郗萦恼怒,她扬手,用力抽了他一巴掌。宗兆槐变脸,神色不再温存善意,郗萦在他发作前扑上去,咬牙切齿地吻他,两人在厨房里疯狂吸吮对方,简直像要杀了彼此。

空气迅速升温。

郗萦呻吟着说:“出去……到房间……”

宗兆槐却抱起她,把她顶在冰箱上,脸用力埋进她胸前。他要在这里,就在这里。

他要在这屋子的每一处都留下痕迹,他要郗萦记住他们之间最原始粗野的战争,他要让她无处遁逃,无法安眠,直至缴械投降——郗萦骤然间明白了他险恶的用心。

一连串炙热迷乱的前奏过后,宗兆槐突然停下来,一个小插曲——他用了套子。

郗萦免不了又要讽刺他几句。

“原来你都计划好了……真是老谋深算啊!”

宗兆槐习惯了她这种口气,并不在意,只说:“以后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

“你管得还真宽……”

他抬起郗萦的一条腿,深深刺入她体内,然后重新抱起郗萦,让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他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推送。

郗萦的后背一下一下撞在冰箱门上,她还在滔滔不绝地嘲弄。

“你是不是干什么都这么有计划?没计划你会不会死……你多久没戴这玩意儿了,看上去很生疏嘛,没在家先练练?”

她每说一句,宗兆槐就狠狠撞她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郗萦嘲弄宗兆槐时,他从不回击,连辩解都极少,但他暴烈的动作还是泄漏了内心——他终归还是有些情绪的吧。

渐渐的,郗萦口齿不清,含混、嘟哝,失去了咄咄逼人的锐利,直至绵软地伏在他肩上,任他宰割。

无论开头她怎样气势汹汹,结果总是她输。

她闭上眼,仿佛看见一片荒原,原始的情欲漫天遍野。她的肉体感到刺激而满足,她的灵魂却茫然无所依托。

究竟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欲望?

恨与欲望可以相容吗?

郗萦得不出结论,她在感官的愉悦中起起伏伏,无法思考。那就先享受了再说吧。在这一刻,抛开束缚,做欲望的臣民,向眼前的对手妥协,与他一同沉沦……

他们在厨房结束后,分别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又来了一次,耗光所有精力,这才消停了。

宗兆槐裤兜里掉出一包烟,落在地板上,郗萦趴在床边,伸手去够,然后靠着床头,点了根烟。宗兆槐仰躺着,静静地看她。

“别咽下去。”他警告说。

郗萦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用力吸,烟呛进肺里,她立刻流出眼泪,还是没学会抽烟。

宗兆槐没责备她不听话,也没嘲笑她,他倒是有点后悔提醒郗萦,明知她什么都跟自己反着来。

恶心过后,郗萦老实了,烟在她白皙修长指间燃烧,她盯着那橘红色的小点开始回忆,尽是伤心事。

“我本来以为被男朋友甩了已经算人生低谷了,没想到跳个槽还被你狠狠坑了一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扭过脸来,盯着宗兆槐,“喂,我这么说,你有没有意见?”

“同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显得心服口服。郗萦笑了,拿烟的手在空中朝他点,“真没节操啊你,男人里的叛徒。”

烟灰掉在席子上,她俯身去吹,然后躺下。宗兆槐凑过来,小心地扶起她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胸前,他取过郗萦手上的烟,抽了两口,又放回去。

“还恨我吗?”

郗萦沉默半晌,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能不恨呢?”

宗兆槐侧身,捧住她的脸,细致地吻她,额头、双眉、眼睛,像在作画。郗萦感觉到他动作里的柔情,他在向自己传达歉意。

她扪心自问,能原谅他吗?能放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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