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作战军除了将十八旅五十四团留在信阳之外,其余五个步兵团及两个旅直属部队全部都参与了进攻作战当中。张雄夫也真耐得住性子,凡是自己经过的道路上面,只要有堡砦存在的,一律派部队扫平。一二式迫击炮和马鞍山兵工厂才生产出来的一二乙式107毫米重迫击炮,在攻打这些山上堡砦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些被土匪们视为固若金汤的砦子,一阵炮弹就完全砸开了。抓住为首的匪徒,从来都只有一个字,杀。其他裹胁的小匪和百姓,全部下山归农。原来张志鹤一师力量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张雄夫就在踏踏实实的做着。
至于白狼匪部的主力?除了一直若即若离的和张雄夫部保持着接触之外,根本就没有敢于和这支部队做正面交锋的意思。在他们的压迫下步步后退。
根据抓住的匪众审讯得来的情报,白狼现在还在方城一带,正在加紧联络宛西的地方武装。但是那里正被欧阳武的进军所震慑,白狼已经一再捎溜子给现在还在糟蹋豫南的十来个土匪大队,让他们赶紧到方城集中,决定将来的去向。张雄夫根据情报汇总,已经得知自己面前的土匪有宋老香等九个所谓的大队番号,六七千的悍匪。已经有向方城撤退的迹象。而方城正在江北军给他们留的那个逃跑的口子正中间,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轻易的走了?张雄夫总有些不甘心。他始终确信,对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是需要狠狠打击的。
“大家注意到没有?咱们左作战军的作战地境,被泌水,唐河从西面和北面包围着,南面是咱们湖北的兄弟部队,而东面就是咱们了……这帮土匪现在还赖在咱们面前,以为自己轻快能走,随时都能鞋子一拔飞跑大吉,以为咱们正规军追不上他们……我想抽调出2~3个团的部队,迂回到泌阳去,沿着泌水布防,正面我们的部队再压迫过去。让这帮土匪就算能逃跑,也至少留下一半人来!”
张雄夫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作战军的全部军官们,那些军官们都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的参谋长是原来皖一师何燧身边调过来的石穿上校,皱着眉头看了地图许久,心里面又掂量了半天,觉得这个计划是相当可行的。虽然分兵两处,但是他不相信有哪股土匪又这个力量让任何一处吃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土匪提前溜掉,大家白忙活一场。他只是补充道:“丈男,你看是不是先通报信阳总指挥部?然后再和右作战军取得联系,再遂行咱们的行动?要是咱们进展太快了,不能和张展空他们保持一线,中间露出空隙来了,这怕不好交代啊。”
张雄夫不以为然的一笑:“等到左右前后都取得联系再行动,黄花菜都凉啦!我决心已定,不容更改。以十七旅四十九、五十团在四十九团团长张涛的统一率领下,加强迫击炮一个营,及旅部骑兵搜索营,从薄山、宋家场高邑迂回泌阳,沿着泌水展开。我们主力三个团及直属部队向前压迫,压迫匪众于泌水之前。让他们只能从唐河逃跑,去撞南阳欧阳武的支队吧!迂回要快,攻击要狠,对这些土匪咱们不能摆开整然的战线和他们打,就是要追剿得他们上天五路,入地无门!”
吴采收到张雄夫他们变更部署的通报之后,已经是在一天以后了。他自从把两个作战军放出去之后。自己的注意力多半就放在了稳固豫南后方的事情上面了。对他们的剿匪作战,他还是很放手的。但是这个绥靖地方的事情,却是操心思最多的。司令想根绝百年匪患,这个任务可比单纯的把白狼打跑艰巨多了。他整天就是抚绥流亡,接见即将到地方赴任的这些挑选出来,暂时对地方实行军管的县长。还有相关政策的跟进,地方势力的处置。信阳这些日子在不断的杀人,已经狠狠的震慑了河南地方那些地方势力们。大家都认识了这个参谋长具备的铁腕。现在底下一些军官参谋看着整天板着一张脸的吴采,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司令既然选择我来做这把屠刀,我就是要让这裏的人听到我吴采的名字就做恶梦!在吴采内心裏,其实还是有着湖南人那种特有的泼辣和固执。只是这些平时很深的掩藏在处理江北军日常事务的繁重工作当中了。
他仔细的看着手中那份报告电文,脑子里评估着张雄夫突然改变部署,决心狠狠打击一次匪众主力的计划。终于觉得也不妨一试。如果能给匪众一次严重的杀伤,对政策的推行也是很有好处的一件事情。他也注意到了张雄夫报告中提到的白狼现在和他的三四千基本武力现在在方城一线,这个家伙果然不是易于之辈啊,把自己放在想四处都可以流窜的位置上面,他下面究竟是准备向豫西挺进,流窜山陕呢?还是准备回头去豫中?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西进的公算比较大。想一举将他擒获,看来还是很困难的事情啊。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在张雄夫的那份报告上面批示了追加承认的命令,交给在桌前等候的参谋:“把这份命令存盘。从现在开始,要求张雄夫左作战军每日一报,报告他们的位置和行动,随时要拿给我来看,明白吗?”参谋敬礼立正转身出去了,接着又是冯玉祥敲门走了进来。
这个高大的北方汉子已经挂上了上校肩章,但仍然只率领着八百多人的衞队。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再立个功劳。好放出去独当一面,吴采也认为这个衞队长率领一个旅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不知道司令怎么想的,就是把他留在身边。而这个汉子,到河南以来,已经向他请战过无数次了。
冯玉祥啪的朝吴采行了个礼,但是一时沉默着并不说话。他知道吴采晓得他的来意。自己到信阳来,可不是整天只在这裏闲逛的!那么艰苦的训练,那么完整的配备。他的衞队从来都是一支最精锐的作战力量。而自己也需要更大的功劳,和江北军中更高的地位!既然如此,他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吴采没有理他,低着头又看了几份公文。最后在一批人犯名单上面全部打上了红勾。抬起头来就看见冯玉祥还板着脸站在他的面前。吴采朝椅子后面一靠,这个动作似足了平时雨辰开口说话前的样子:“好啦!本来想留着你们,司令北上的时候还要用你们呢!既然这么一心想打仗,留也是留不住的。你们今日就出发,加入张雄夫的左作战军去吧。仗有得你们打的。记住,要是衞队的伤亡超过了五十个人,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司令亲自选派的衞队长了,一样将你解职,明白了吗!”
河南冬日的夜色苍茫,一条蜿蜒的队伍沿着在夜色中泛着点点波光的泌水向前飞快的推进着。这支队伍都是轻装。在夜里跑得人马都汗淋淋的。他们就是张雄夫左作战军的迂回部队。江北军的作战风格倒是和德日一脉相承,广大广大的包围,缩小缩小的歼灭。军兴以来,历次作战都是靠迂回成功打胜的。这次对这些土匪部队,又使用上了这一招。
张涛是江北军第一个英雄连南京连的第一任连长。以前在部队中就是出名的张疯子,很受带过他的部队长的器重。现在已经是团长了。但是那种疯劲还是丝毫不减半点。这一放他出来迂回行动,他就带领着部队没日没夜的狂奔!他打算两天之内就迂回到泌阳县城,然后把泌水的西段堵死,看有多少土匪会倒在他的枪口之下!在他心目当中,似乎没有自己完成不了的任务,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敌人。
五十团团长锺阳喘嘘嘘的赶到他的身边,他们这些军官一律都没有骑马。所有座骑都用来驮运弹药,收容掉队的士兵。在张涛看来,自己这些军官不能和士兵们一起赶路,凭什么要求他们做这么大强度的行军?锺阳已经摘掉了帽子,脸上的汗象水洗过一样:“老张,让部队喘口气吧,一天都赶了一百二十里路,不要把自己拖垮了!”
张涛也在咬着牙齿苦撑,两条腿和灌了铅一样:“不成,土匪比咱们轻便,想打成这一仗,就要比他们的动作还要快!下半夜可以休息三个小时,但是必须在零点之前赶到宋家场!告诉弟兄们,打好这一仗,我给大家请功!”
队伍的行动似乎又加快了,河水呜咽的向东流淌,但是这支队伍却以更快的速度向西滚滚前进。这种气势,似乎都要带得这条泌水都要向西倒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