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达拉宫出来后,她给许南庭打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她动听的声音。
“许南庭,阿切拉嘎。”
相隔3753公里,两颗心却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许南庭笑,温柔的回应她:“阿切拉嘎,恬恬。”
沈恬无声的弯弯唇,笑的动情,像极了雪域最美的姑娘。
电话结束,她关机了。
她没和秦雨打招呼,直接就飞了西宁。
秦雨将电话打到许南庭那里的时候,许南庭并不惊讶,反而淡淡的嗯了一声,直接吩咐她回北京。
潜意识里,他知道沈恬去了哪里。
西宁的家一点未变,只是家门两边布满了爬山虎,已有许久未见人来了,她从暗格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屋子,开窗让阳光照进来,点开收音机,清清凌凌的歌声荡漾在整间屋子。
她翻开七年前的日记本,笔迹仍旧停在01年五月初。
而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许南庭,是01年除夕夜,那个烟火洒满星空的夜晚,她的天使来临。
似乎每一页回忆都是美好而让人满足,她将日记本装在包里,在屋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去了墓园。
墓址是从邻居口中得知的,七年前有人亲自为沈父沈母主持了葬礼,她想,那个人一定是许南庭。
父母是合葬,两人的合照放在墓碑的正中间,笑的很合适,父亲搂着母亲,像是得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事物一样,像一个满足的孩子。
沈恬将花献上,轻轻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墓园里,偶尔会听见有人的抽泣,风吹着衣角,将她的头发吹得飞舞,沈恬满足的笑了笑,“我嫁人了,是你们喜欢的那种类型,他很疼很疼我,你们放心。”
眼泪踱在眼眶,她忍着不让它流出来,依旧笑的很灿烂:“我很好,不会再做傻事了,下次我带他来看你们好不好?”
“他很帅,性格像爸爸,顶天立地,也有妈妈的温柔,我就像一个小孩,总是被他惯着,他有点烟瘾,下次我带他来爸爸你说说他,以前妈妈让你戒烟你就是不听,后来妈妈气的也没辙了,最后你尝到苦头了吧,整天这裏痛那里不舒服的,所以你要帮我好好教育他,还有啊……”
她靠在墓碑上,小声的说着,风渐渐的变小,她说着这几年她的生活,一大串的流水账,像是怎么都说不完似的,她舍不得漏掉每一个小细节。
“我想请子楠做我的伴娘,你们说好不好?”她轻轻蹙眉,叹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你们知道吗?我在西渚生活的时候见到的泠泠,原来她是子楠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前一段时间才想起来,怪不得刚见到她的时候很熟悉,她七岁的时候还在我们家住过几个月呢,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妙。”
她最后又说了好多好多,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直接就去了机场飞北京。
她想,迫不及待的见到许南庭。
航班两个小时,到北京的时候,是夜晚九点。
她坐在出租车上给许南庭打电话,这两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现在打过去,许南庭会不会凶她?
听到嘟声响了几秒,然后那边接起,声音没有半分怒气,反而是笑意融融,许南庭问她:“想起我了?恬恬。”
她突然笑出声,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啊?”
顿了半秒,许南庭说:“公司。”
她皱眉,看了看手腕的表,“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许南庭像是得到了吐苦水的机会,声音也变得委屈了起来,“家里没你,还不如在公司。”
她笑,“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他挑眉,之前的意兴阑珊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嗯?”
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在他公司门口,她踏上电梯,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步行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然后用着时间最动听的声音轻轻地说:“扎西德勒,许南庭。”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玻璃墙,许南庭背对她的身影定了有半响,才转过身,一眼就看见玻璃墙外的她咧着嘴傻傻的笑着,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向他挥动,然后,停住挥动的手掌,轻轻的敲击着那扇玻璃墙。
仿佛这一画面被定格似的,他就这么注视着她,浓浓深情,静而专注。
他收起电话迈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来,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回来了,他将她抱在怀里,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我很想你,恬恬。”
她反手拥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手指轻轻的在他胸口写着字,“我也想你。”
他低低的笑,“有多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