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更是温柔到极点。
安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金妈妈,你该问的是我。”她一向强势,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的路上,安顺惯了,别的人又都因为她是当家人的身份,对她又恭又敬。
即便是男友,也是温柔无比,连声音大了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哪里受过被人忽视的感觉。
金少的眉头细不可查地皱了皱,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楼宝,“宝宝,我们一起去河边野餐?”
他问得温柔,目光却带着命令的神色。
楼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无所谓啊,哪里都可以的。”她本来就是这一群人之间最没有联系的,却偏偏绕来绕去,大家都用她做幌子。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许多。
安桑和金老太,眼神犀利地大战了十几个来回。
一直到河边草地上,两人都在互相瞪视。
河水居然流得很急,站在岸边,都能听到哗哗的河流声。
“我推伯母四处看看风景。”安桑挤出个别扭至极的笑容,诚心诚意地讨好金老太。
不知道路上金少和她说了些什么,这个骄傲的女郎居然也愿意放低身段去讨好老人家。
金老太冷哼一声,眸子半睁,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安桑迟疑了一下,推着车子子走了出去。车轮压过枯草,涩涩的,有好几次,她的大小姐脾气都要发作,可看看斜靠在树干上温柔笑着的金少,强忍了下来。
楼宝乖乖地铺上垫子,抬眼看去。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从她的角度看去,斜倚在树干上的金少,正垂着眼,若有所思向她看来,而且很有可能,看了不止一会儿时间。
“你为什么看我?”她好奇地问。
金少笑笑,蹲了下来,“楼宝,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怜惜的能力。”
楼宝大惊,捂住胸口扯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这算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发展小三吗?
她惊得瞪起一双杏眼,嘴巴高高地撅了起来,“金少,虽然我欠你的钱,但是我不喜欢做被别人包的那种女人。”
她说得异常认真,眼神里带着丝受伤的脆弱。
金少愣了愣,突然笑,“宝贝,你多想了,首先,我对安桑,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次,你,我不需要包养,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宠物。”
他笑笑,突然大手捏住楼宝尖尖的下巴,眸光闪闪,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这个吻,谈不上温柔,带着掠夺性,他的舌尖划开楼宝的齿,就要探进去。
楼宝又气又怕,伸出手去推他,金少的力气很大,将她拽得极紧,楼宝终于恼羞成怒,条件反射般地自衞,一巴掌挥了过去,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她已经先吓得要命。
那记巴掌声音清脆,果然将金少的唇给打开了过去。
“你打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是犀利的杀气,将她惊的缩了缩手。
两人沉默地对视。
他的眼逐渐放松下来,恢复到最初的温柔。
“以后,不要打男人的嘴巴。会晦气!”他摸摸自己的脸颊,楼宝拍得极重,想必白白的皮肤之上,已经浮起淡淡的红印。
楼宝低头,咬咬牙,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刚刚的金少,于她,有太多的陌生。就仿佛一个不认识的人,带着凶煞之气,那个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将她一口吞下。
她的身体被惊得微微发抖。
好可怕的眼神。
“你冷吗?为什么一直在抖?”他探手过来,摸楼宝的脸,冰凉凉,金少放柔声音安抚她,“我帮你焐焐好不好?”
楼宝怯生生地垂着头。
他嬉笑,捏捏她的脸,“唉,你真的生气了?”
楼宝默默地躲过他的手,沉默地倒着葡萄酒。
“哎,真的生气了,我的小宠物。”他一把搂过楼宝,温热的气息洒在楼宝的头顶,然后,缓缓地低下头来,面对面,很近地看着楼宝。
他的眸子本来就黑亮,这么近距离地一看,让楼宝的心又不禁怦怦直跳。
“宝宝,给我亲一亲吧,你的唇那么凉,需要有温度去焐热它。”他痞子一样地笑,竟然更添几分帅气。
楼宝别过脸去,心裏的警钟大响。
这样的凝视,大大的不妙。
她有一个远房的小叔叔,在楼宝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在名义上将她过继给他,他的性格非常温和可亲,每月都寄来书信,和她聊一聊贴已的话。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因为有着距离,所以无所顾忌。有一次,她很好奇地问:“男人想吻女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回答:“等到你长大的那一天,会在爱你的人的眼中见到自己。”
彼时,她太小,尚且不能理解那种情形。
眼下,却恍然大悟。
她举起一杯红酒,隔于她和他之间,“金少,你如果热得慌,就喝点葡萄酒,最起码它比我的唇要冰。”
“葡萄酒怎么喝,你知不知道?”
哎?楼宝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他邪魅一笑,黑邃的眸子又幽深了几分,他接过酒杯,含下一口,又猛地拉起楼宝,唇对着唇将那口酒度了过来。
他的手将楼宝的腰卡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原先握着的酒杯后狠狠地反扣着楼宝的双手,指尖脱落的酒杯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醇香的红酒,带着他的温度,一丝一丝地从舌尖度了过来,楼宝扭头反抗,反被红酒呛了,眼泪涌了出来。
哗啦,突然之间,河水之中扬起一大片水花,劈头盖脸地向两人浇了过来。带着彻骨的寒冷,将两人淋得湿透透的。
金少狼狈地跳了开来,又扯着楼宝向后跳了几步。
定睛看去,水面又是一片宁静。
“你们在做什么?”尖锐的惊叫声,伴随着抽气,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安桑面色大为不善,满脸汹涌着怒气,卷起袖子,一副泼妇状,丢下了金老太太,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