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风吹得更急,破旧窄小的街道裏面,连盏路灯都没,喝得醉醺醺的雇佣兵头头,正缩在角落里解决生理问题。
刚刚在酒吧里灌了太多的酒,他有些醉了,可是感觉很好,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放松心情吃喝玩乐。
同行的兄弟们都分别找了乐子开了房间。
只有他贪着那些酒,不醉不休。
“心情好吗?”
咦,是谁的声音,怎么会这么的熟悉?雇佣兵头头眯着眼睛转过头,看见一身黑色风衣的金少正对着自己斯文儒雅地笑。
笑容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和气。
“金少啊,吓我一跳,来来来,相逢即是有缘,我今天请你喝一杯!”他一把揽住金少的肩膀,将他往前推。
金少微微笑,伸出手来,抓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突然眼眸微微一凉,“嘎嗒”一声,手腕一用力就有硬生生将对方的手整个给掰断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金少的笑容还依然挂在他的唇边,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儒雅。
雇佣兵头头愣了愣,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反应过来,就从腰间抽出军刀,咬牙同他打了起来。
“啧啧啧,你这只手看来也很让人郁闷!”金少无所谓地笑了一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另外一只手,嘴角邪邪地弯了一弯,突然用力,那截臂骨居然手肘处刺破皮肤,凸了出来。
雇佣兵头头红了眼,痛得嗷嗷直叫。
“下面是哪里?”金少松开了他,勾勾手指,笑,“放松点,无所谓的事情,大家来玩玩!”
雇佣兵头头顿时心头一片悲凉,心知今晚的事情一定难以善终,他的绝望之感一起,反而陡然涌上了一股孤勇之气。
他红着眼,咬着牙,朝着金少扑了过去。
张口便咬在金少的肩头,这一口咬得极重,是他拼了全力去咬的,可是被告咬的人,却连哼也不曾哼一声。
他正在惊讶之时,眸光缓缓移过去,只看了一眼金少,就浑身战栗不已。因为他看见,金少依然在笑着,笑容和煦温柔,似乎再和气不过,可是他的另外一只手里却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大惊,眼见着匕首挥了过来。
完了完了,他心如死灰,人生混沌,估计就此结果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听见金少带笑的声音,温温润润的,接着松了一口气,金少居然并不是用匕首来砍杀他。他居然捏着匕首,将自己咬过的部分皮肉给割了下来。
“好脏!”金少皱皱眉头,“铛”的一下,将匕首丢在地上。
迈开长腿,一脚踢在了他的腿骨上,“放心,你会死得很漂亮!”他笑眯眯地,不慌不忙地戴起一副手套,蹲下来,掏出一支细细长长的针管,针管裏面是果绿的液体。
“这个东西很好玩,裏面的液体是从非洲提炼的一种病菌,注射下去,这种细菌就会自动钻入人的体内,首先呢,会从内部开始腐烂,内器化成血水,从你的口耳鼻裏面流出来,你放心你的外表仍然如此高大勇猛……”
金少笑着斜睨了一眼已经面无人色的雇佣兵头头,挑眉道:“难道不好玩吗?”
他缓缓地摁住雇佣兵头头的胳膊,将溶液一点点地堆了过去。
眼见着对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簌簌地直颤,不消片刻,居然活生生被吓破了胆子,瞪着眼睛灭了呼吸。
“唉,便宜你了!”金少站起身来,褪掉手里的塑胶手套,歪过头来笑,笑容无害可亲,似乎在欣赏一幅自己亲手绘制的佳作。
“吓成这样,哪里有这么特效的药物!”他冷嗤,一边耸肩一边踢了踢那地下的针管,“给你注射苹果汁也不好吗?”
可惜再也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他耸耸肩,将风衣扬了一扬,缓慢地走了出去,巷口早已经垂头站了一人,看见他出来,毕恭毕敬地汇报:“金少,全部二十三人,无一人幸免,这是现金!”
金少斜睨着他,突然轻嗤一声,笑了一笑,一扬手道:“都烧了吧,给他们底下用!”
哼,他倒要看看,这钱,他们敢不敢收!
饶是他笑得再温柔,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因为N市的金少,从来都是个笑面虎。
他的笑容是融着毒药的蜜糖,无害只是他的表面。
可惜,总有些人喜欢以外表来推断一个人,唉……他们OUT了!
从那以后一年里,所有的事情又恢复到了最初的轨道。
金少依然是N市地下黑道太子,他的狠戾更甚以往,他的心思比从前更难让人猜透。
可是,他的笑容却比以往更加温柔。
“金少,这次的货,少了一批,海运过来的时候,轮船遭遇了风暴,有一艘被打沉了!”
金少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
这是这三个月来,第三次发生海运问题了。
不论他运什么时候样的货品,总是不能尽善尽美。
“说说当时的情形!”他靠在椅背上,眸光深遂,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
“我们带着的几个老舵手,对于风暴来袭终归会有一些绝对值,可是每次航行的时候都失手,只要是标志着我们金氏集团标志的船,都会遇到风暴!”
汇报的人皱起眉头,自己也觉得很诡异。
“还有,有一次,有个船工员,看见一人高的鱼尾从水里扬起来……”
“是什么颜色的!”金少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有了往日的懒洋洋的样子,甚至连笑容都褪褪去了。
他的脸苍白得可怕,可是眸子却亮得出奇。
“是,是银白色的……”那个汇报的员工显然没有见过自家大BOSS这副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那个,尾巴很大……”他又添了一句。
金少恢复了镇定,挥了挥手,垂下睫毛,有气无力道:“遇到了,不要伤害它,如果有可能,打捞上来吧!”
一直到现在,他的心裏都存着奢望,他希望属于他的那尾小美人鱼还存活着,或许畅游在海水之中,开心活脱。
可是……
他叹了口气,心情烦躁而绝望,愣着神点起一支烟来。
这时,一双纤手夺去了他口中的烟。
“金少,你有支气管炎,不能吸烟!”来人是安娜,正皱着鼻头,眼睛水汪汪地看他。
自从楼宝失踪了以后,她便卸掉了心底的一块大石。
更加肆无忌惮地接近眼前这个暗恋许久的男人,然而,这一年来,虽然金少比以前更温柔,笑容也更多了,可是,她却觉得金少离她更加远了。
“你还在寻找她吗?”她赌气地问。
金少回过神来,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有些事情,外人不足道也。
前些时候,他回到养老院,自己的母亲也这么问他:“怎么办,再寻不到楼宝,就要耽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