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
他早已经在内心裏焚了一把火了,世界这么大,就算她是活着的,他又怎么能确定在短短的人类寿命里能再遇到她。
旁人每提一次,他就更加浮躁一分。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笑眯眯地转过脸来,拍了拍安娜的小脸,“我说安妹妹,你那份股权什么时候转过来啊!”
安娜眸子一转,妖嗔:“金少,你知道的,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遗产,只能由家里人接手!”
金少又笑,云淡风轻,“你的哥哥还不算是你的亲人和家人?”
他何其聪明,安娜的眼珠一转,他便已经了然,可是他却倦了,不想再跟她周旋。
自从楼定失踪了以后,他一直都蔫蔫的,以往的女友们都江堰市散了个干净。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可是明显的安娜并不是什么时候聪慧的人,顶起真来也是一等一的倔。
金少看看她,很无所谓地笑了笑,拎起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道:“我的女朋友,只能是楼宝!”
以前是因为她有特殊的作用,可是现在,他却是难以自拔了。
他自己笑一笑,完全无视了安娜,穿上大衣,和她擦身而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朝着安娜很温和地笑了笑,“相不相信,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我也有办法取得你手上的股权!”
安娜被他眼中的犀利给惊了一惊。
回过过神来,他已经出去了。
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颓着肩膀也跟在金少的后面出了大楼。
大楼之外,阳光普照,晒在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可是她的心却如坠冰窖,浑身僵直冰凉,因为她看见一身红装的楼宝,正举着一人黑黝黝的手枪,表情严肃地对着金少。
“你的死期到了!”她怒吼。
安娜大惊,张嘴就要尖叫。其实现在的人很多,他们都站于大厦的门口,保安职工,因为这个突发的事件,都在十步之外的地方围拢着。
金氏集团的保安组长已经麻利地掏出对讲机开始指挥着报警的事情。
金少回转过脸来,冰冷无比地朝着身后的人狠狠瞪了一眼,很强硬地吩咐:“都散了,不需要报警!”
他的楼宝回来了,那一瞬间,他几乎相哭,盼了这么久,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突然,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了,他激动到无法露出习惯的笑容。
“宝宝,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他开心至极,缓缓地朝着她走过去。
楼宝大惊,举着手枪后退,“我跟你说,我现在心狠手辣,我真的会一枪崩了你!”很孩子气的说法,可是却异常认真。
金少不理她,离她越来越近,甚至想伸出手来抚摸她。
“我开枪了啊,你再靠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惊慌失措地大叫,真的闭起眼睛,扣动了扳机。
“噗”!一道水线凌空喷了过去,水滴都溅撒在金少俊逸的脸颊上,他愣了一愣,突然放声大笑。
这个笑容,才是他真正欢畅的笑声。
楼宝也目瞪口呆了,举着水枪,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啊,她花了将近十万块钱,从地下军火商那里买来的军火,居然只是支乌龙的水枪。
之前,她可是在卖枪的地方试过枪的。
事实证明,三无产品真的害死人!
“我跟你说,就算没有枪,我也可以用刀扎死你!”她从腰后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是超市打折时买的,绝对货真价实。
“宝宝,小心割了自己的手!”他温和地安抚楼宝,伸手来抓她的西瓜刀。
楼宝尖叫,一刀挥过来,果然将他的手背给划开一块小小的伤口,鲜血顺着那道细小的伤口慢慢渗了出来。
她眼巴巴地瞪着伤口,咽了又咽口水。
“我跟你说过,我心狠手辣的……”她边挥着西瓜刀,边龇牙,将自己对着镜子练了一年的表情狠狠地暴露在金少面前。
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小仓鼠!
好可爱啊……金少微笑,顺带着捏着她的刀片将她拉了过来,楼宝拼命地想抽回刀柄,脸憋得红红的。
“你难道不要听我的解释吗?”金少突然松了刀片,楼宝一个用力,“啪”的一下坐在地上。
金少弯腰,居高临下地看她,道:“当初的事情,你不要听一个究竟吗?”
楼宝狠狠地看着他,眼睛里鼓满了泪水。
金少愣了一愣,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他见过楼宝羞涩的样子,高兴的样子,情迷的样子,甚至微嗔的样子,可是这样充满恨意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宝宝……”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打算去抱她。
“不管怎么解释,你都杀死了他们!”楼宝大哭,手高高举起,长长的西瓜刀,刺入金少的肩胛之处。
血水很快便顺着刀身蜿蜒而下。
安娜再次尖叫,捂着嘴巴朝着金少身后的保安咆哮:“你们都瞎了吗,快去抓住那个女人!”
金少皱了皱眉头,转过脸来,带着薄怒吩咐:“给我把她拖下去,好吵!”
流了多少血,他一点都不在乎,只是他和楼宝重逢,有这么个女人在旁边尖叫,真的好烦。
很快便真的有手脚利落的保安,拖着安娜,捂着她的嘴,将她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安娜挣扎,硬邦邦的高跟砸在水泥之上,发出闷闷的响。
楼宝被这个声音惊了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金少肩胛的血渍,浑身都在颤抖。
她很害怕,那种刀片扎在肉体上的感觉。
“宝宝,要多深,你才能听我解释!”金少毫不介意,甚至捏着刀片往自己的肩胛硬生生地又送上几分。
楼宝的神经终于崩溃了,松开握刀的手捧脸大哭。
怎么办?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才鼓足勇气,可是一年之勇在对手看来,竟然只是个可笑的笑话。
“楼宝,那一切都是意外!”他安抚她,全然不顾自己肩膀上汩汩血渍的面积越渗越大。
“放我下来,不管怎样,你都害死了他们!”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来不及补救,她回归水族的勇气都没有。
她现在彻底是孤儿了。
“啊……”她尖叫,声音刺破耳膜,公司门口的白炽灯炮都崩裂了好几盏。
她还没有学会掌握生命力。可是在这一年里,她却知道自己的声音原来是一项最有力的武器。
“唉,宝宝!”金少皱着眉头,扬起手来,一掌劈在她的脖颈之处,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开始头疼了,抚额吩咐后面的助手:“回去多买几箱灯泡,哦,对了,家用的也随时备着!”
照着楼宝这样叫下去,他得多备份几份后备的灯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