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昉更不用说了,不仅前面做为王巨助手主持了郑白渠,现在又在主持河北水利与淤田事宜。要功劳有功劳,要苦劳有苦劳。
但现在问题是谁做御史,谁就会反对变法。
因此赵顼想主动说服刘挚。问:“卿从王安石邪?王安石称卿器识。”
你是不是王安石生哪?不然王安石为什么替你说好话?
意思就是没有王安石,你什么也不是。
刘挚答道:“臣东北人,少孤独。不识王安石。”
俺自成才的,与那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赵顼只好让他退下。说了一句:“此人缺少温润之气。”
为何?这是在中国,并且在中国的古代,人情大于律法,虽然公私不能并论,总要讲究一个感恩之心。
然而刘挚没有。
再说刘挚中进士前,难道没有一个教他问的老师?
东明县事件传开,杨绘说:提刑赵几,怒知东明县贾蕃不禁遏县民使讼助役事。摭以它故,下蕃于狱而自鞫之,是希王安石意旨而陷无辜于法也。
彦博都将贾蕃当成弃了,杨绘却在努力营救。
这厮公开吼出官员不贪污,如何能养家糊口,居然还是无辜的!
赵顼看后,将奏折直接扔拉圾篓里了。这简直在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嘛。
而且东明县事件后,是派了赵几下去查这个贾蕃,他不仅涉及到阴谋当中。公开吼出当官就要贪污的雷语,还有其他的罪状,比如挪用官钱放。沽买村酒,严刑打死了一个贫民。
无论那一条罪状,都能将贾蕃的官职一扒到底了。
实际想一想范仲淹家的家风,他选了这个女婿也算是倒了八辈霉。
其实这件事,现在已摆明了,枢密院——御史台——东明县贾蕃,这是联起手,准备搞掉免役法的,只是这个贾蕃能力有限。没有做好,才成了一场笑话。
但没有完。刘挚也来了,上书言助役有十害。又说:几捃摭贾蕃,欲箝天下之口,乞案其罪。
赵几集材料打压贾蕃,用此想让天下人闭上嘴巴,请案赵几之罪。
事实摆在哪里,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俺嘴上说的才是。
所以王巨一再讥诮君,为了一个草顾人命的贪官,居然如此拼命的辨护,这也能算是君?就不要说王安石对刘挚的提携之情了。
王安石没办法,只好让知谏院张璪根据杨绘刘挚所写的,作十难诘之,张璪不敢得罪旧党,没写,于是让司农寺的曾布执笔。
刘挚却变本加厉,上书说,自青苗之议起,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青苗之议未已,而均输之法行;均输之法方扰,而边鄙之谋动;边鄙之祸未艾,而漳河之役作;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兴。其议财,则市井屠贩之人皆召至政事堂;其征利,则下至于历日而官自鬻之……圣上忧勤念治之时,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误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误大臣也。
青苗法均输法对错不谈了,边鄙之祸与王安石有何关系?漳河之患,使两岸姓苦之以久,治理漳河错了吗?
这简直是超级颠倒黑白。
王安石便请赵顼将刘挚贬于岭南,赵顼不许,只谪监仓,杨绘出知郑州。
因为杨绘与刘挚反覆提到了两浙的役钱,所以赵顼才问了一问。
实际免役法对于商业繁荣的两浙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然而王安石画蛇添足,又来了一个市易法……
既然不怕麻烦,为何不执行王巨所说的“齐商税”,不是动不动就说祖宗家法吗,宋朝的祖宗家法本来就禁止官员行商,商税相齐,虽然麻烦更大,但收获也更大,也能站得住脚,非是“与民争利”。
赵念奴说得含糊,不过赵顼却听出来,两浙可能有一些纠纷,但绝不象杨绘与刘挚所说的那么严重。
这使得他长舒一口气,毕竟免役钱摊派最多的乃是两浙,于是说道:“庆州,你有没有听到?”
“我也听到了,连同杭州那边的姓也张灯结彩,替陛下庆祝呢。”
“呵呵,”赵顼高兴地乐了。
这场大捷他也有功,为何敛财,敛财就是强国的。如果象自己即位之初那样,国库空空如也,这一战还能打胜吗?
他这个想法也能说得过去,但关健是有了这个钱财,还得有这个人利用这个钱财去战胜敌人。
赵念奴便说道:“辽国说父皇四十二年不用兵革,实际屡败于西夏,也是父皇之耻辱,然而那时父皇却不知道用谁去打败西夏,所以才委曲求全给其岁赐,乞求西夏与宋朝和平往来。王巨乃是国家长城,非有王巨,如何大捷。但我来到京城后,却听闻有许多大臣弹劾王巨。我很不懂,难道大胜无功反而有罪了?国之长城,陛下一定要紧护之。”
“姑姑啊,当真朕不知道?而且西夏人都知道了,所以出万两黄金赏赐王卿之人头。”
“啊。”
“你不用担心,王卿扣压住战俘,逼迫西夏取消了这个赏令。而且王卿毕竟岁数不大,正好替朕将西北守上几年。”
但赵顼也不知道,因为彦博,王巨与他产生隔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