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穴攻(1 / 2)

“他的法律,和他的武力一样,充满着血腥的气味。”——史学家评价查理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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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六军团首席大队,与马蒂亚人,都素以吃苦耐劳见长,他们的指挥官克雷塔斯与汉斯克也是一等一的好汉,但在优势敌人的隔绝与围攻下,还是陷于了困境,但多亏奥塔基利乌斯事先的“和谈拖延”,让他们占据了唯一的溪水,并且构筑了工事,总算是坚持下来,但还能维系多少时间,却是个大问题。

一天内,在占据绝对优势人力和物力的基础下,马基乌斯的五座巨塔初步搭建起来,它的高度也是吓人,几乎与拉丁山同等,三座就是针对这座山来的,上面的兵士已经很嚣张地使用棒投器,将火箭与石块砸入了拉丁山的阵地当中,导致许多人受伤,叫嚣挑战的呼喊更是从早到晚。而那边的半墙,几乎已经濒临毁坏的边缘,根本起不到联系与掩护的作用,城市与拉丁山的通道被断绝了。

而只要攻城塔完全完工的话,莱利阿斯就会对拉丁山率先发起猛攻,随后再攻陷萨罗那城,现在这个规划对他来说,就是个时间流程而已。

城市陷于了惊慌的氛围,市民青年们虽然勇敢不屈,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灰心丧气,许多长老不止一次来到市政殿堂,询问站在帕蒂娜女神像前的李必达将军,“究竟应该如何打破敌军对城市的为封锁围攻?”

“我们可以挑选最勇敢最忠诚的青年,前去阿波罗尼亚城,请求狄克推多阁下的援军。”一位长老说,但令他失望的是,李必达沉默不语,实际是回绝了,大概凯撒那边的形势压力也很大,李必达计算过,凯撒现在的后勤补给线路是达不到这裏的,他只能在南部做出些牵制性的行为,另外凯撒也不能离开阿波罗尼亚、狄克哈强太远,不然这两座城市随时都会在虎视眈眈的庞培水陆军的袭击下,得而复失。

布林迪西那边,安东尼和特卢雷亚斯也很棘手,因为缺乏船只,再加上比布鲁斯与利波的联手封锁,他们很难在短期内将人马给运到海洋这边来。

“那么,我们应该再组织起市民与奴隶,抢修那道墙壁,不顾牺牲。”另外个长老,颤抖着白花花的胡须,悲怆地说到,但李必达依旧摇头,这样下去的话,萨罗那怕是还没等敌人全面强攻,就会自行崩溃。

“四千人……已经有一千名步兵和一千名骑兵,在拉丁山坚守,城中只剩下两千人,虽然配备有射手,但是分散在各个城门、塔楼与山崖衞城,用于突袭的兵力实在有限,而原本用来执行这种任务的,是克雷塔斯与汉斯克,但现在他们过早暴露了,已经失去意义,而半墙想要保全住也非常困难——棘手的就是这个。”还在对着女神像叹息的李必达,喃喃说着。

法奥比纳斯顿时就明了代理总司令官的意思,他是要换个地点,对莱利阿斯的围城器械发起猛攻,但却苦于没有机动的突击兵力。

“使用城中的义勇军怎么样?”法奥比纳斯建议说,因为在古典战争的时代,“青年”和“兵士”的概念几乎是对等的。

谁想到李必达还是为难的模样,即便长老们纷纷赞同,他单身离开了殿堂,而亲自登上了正面的城门,看着城下黑云般的围城队伍,几乎是四比一的军力,因为这段时间内,伊利里亚投向庞培阵营的蛮族更加多了,这时候他想起了以前庇主金枪鱼,“路库拉斯在和亚美尼亚的万王之王对抗时,难道兵力的悬殊不犹在此次之上吗?那场大会战,我可是始终跟随着庇主身后的,他那种直捣中枢要害的迅雷疾风般的决胜之术,又不记载于他所收录的战史和阵图当中,可见庇主的作战,永远都是果决与直觉的结合体,脱胎于既成战术,但又不拘泥于既成战术。”

是的,是的!我应该好好追随着庇主,实现他未能取得的荣耀,弥补他在这个时代世界里的缺憾,我是天选的男子,可不能让金枪鱼失望,李必达,拿出你的魄力来,这是除去智慧、野心与能力外,你现在最需要修炼的,像庇主那样,也像凯撒那样!

随后,李必达急速下了塔楼,匆匆找到了市政官,询问起两个决定性的问题:现在,在萨罗那城中,那种人群最多;过去,在萨罗那城的筑城史上,哪处的城壁最为脆弱。

这两个问题,市政官都很认真地在思索后,做出了回答:“您是知道的,萨罗那是座依靠金矿开采而发达起来的城市,所以矿山奴隶是最多的,此次撤入城中的就有三千人之多;此外,就在东门的城壁某段,因为砖石质量的问题,构造是很脆弱的,但我们在外部抹上了同样色彩的灰泥,除掉有形状上稍微不同外,敌人是看不出来的,当然也可以现在抽出人手加以巩固修缮,您提起刚才的矿山奴隶,大约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但是对方的回答却出乎市政官的预料——将矿山奴隶全部解放掉,发给他们工具与武器,另外在命令下达时,捣毁那段城壁,使其成为突击口,全部冲出去,捣毁烧掉敌人的攻城塔,杀死塔上所有的人!

这个答覆,简直让市政官目瞪口呆,不但不维护城墙,还要掘毁它,这是什么道理?但李必达简捷地解释起来,“为什么城墙不可以捣毁?难道除了城门外,就没有进入的通道了吗?人的思维也被墙如此禁锢住,您说的地点我看过了,是个比城门更加有利的出击点,恰好正对着敌人两边攻城塔的间隙,只要合理使用先锋与预备队,就能实现这样的目标!”李必达很有信心地说。

接着,原本被安置在废弃船坞场的奴隶们,带着镣铐,慢吞吞地在监工的带领下,来到了市政殿堂前的广场上集合,他们大多带着金发,多是在战争里沦为奴隶的高卢、日耳曼人,体格暂时还很强壮,只能说是“暂时”,因为他们很难在矿山里熬过三年活着的光阴,对于开掘矿山的奴隶主来说,这些属于“一次性消费”的工具。

许多人在集合后就开始嚷嚷,大概是以为罗马人的将军,要因为坚守城市更长时间,而缩减他们口粮了。

谁想李必达站在殿堂的台阶前,身后全是城市的长老,手里举着镀金轴的命令文书,高声宣布,“以前你们是没有机会选择,所以在战争失败后,沦为奴隶。在黑森林和高原的文化当中,我是明白的,战败者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连女人都看不起你们!”

那边的奴隶们,都晃动着镣铐,用粗疏的拉丁语,对着台阶上大骂起来,表明他们的身份虽然变化,但武士与部落的尊严还在,坚决不允许这个黑头发的,不,虽然黑色头发但相貌特征与小个子罗马人截然不同的家伙来肆意侮辱。

“那就在现在再度证明好了,夺回已经失去的荣耀,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神,他以我为代理,重新给予你们这样的机会。现在萨罗那的城市长老会,已经一致同意将你们解放,从此你们成为殖民地的自由民,同时也是现在这座城市的兵士,我李必达乌斯的兵士,对面是庞培的军队,也许你们不太了解他们,不过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认为,投效我方和他们的结局是一样的,那我完全可以嘲笑这种行为的愚笨无知——所以,不管现在你们这群人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的命运,和萨罗那城的命运,而今是串联在一起的,解放就是为了保衞,我们也会分发武器给你们,并且在即将,也就是明天的战斗里,按照你们在森林高原养成的本能,担任出击的先锋吧!”

这些金发碧眼的奴隶,都互相对望起来,接着他们又重新喧闹起来,乱糟糟地陆续上前,被解开镣铐,除去奴隶身份的铭牌,按理说要让这群天生爱热闹爱血腥厮杀的人,在暗黑的矿山里吸着能附着到肺部的粉尘,如蝼蚁般死去,还是这种抉择比较痛快些,与他们纠缠过的李必达,心中当然明白,于是便趁热打铁,“如果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里,重新品尝到了嗜血的快乐,而上瘾的话,那就加入我的军队吧,我会有正规的辅兵番号给你们,况且你们已经有许多的同族,加入了凯撒的队伍,将来不但有粮饷可吃,还有退休金与安置土地。”

但明显这些金发蛮子对这些就不太感兴趣了,他们重新摸到十字镐,以及长矛时,就像重新摸到女人胴体般,浑身抽搐发抖,在快乐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