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水沾湿,因为太过用力握拳,指甲抠出的血痕伤口刺痛起来。
肖异抬起手,凝视着伤口。
如果,如果他知道母亲极度厌恶糜烂掉的岩氏皇族,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顾忌迟疑,坚定地给那个人儿一个承诺,用尽全力不遮不掩地派真正的精英护她去沆州城,护她推翻皇室,告诉她不需要再那般辛苦艰难,告诉她他相信她,告诉她他会好好保护她……
她是正统的皇室贵族,代替石氏名正言顺。
而母亲的作为,百姓们称之——卖国贼。
他得知的那一刻,那颗心感觉如何,已经难以描述。
这几日日日发呆,生平第一次茫然无措的他在想未来,在想以后,在想……她。
深吸几口气,肖异一手遮住湿热的眼睛,未及时用药的身体发出抗议,碾磨似的刺痛冰寒。
和他的心一样痛。
密密麻麻,无止无休。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
——
守冶深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最近的遭遇更凄惨的了。
他为了留在尚书府打探消息,又是挨打又是历经数次盘查,修剪树木花草用尽“心力”,千辛万苦最终还是被以不是死契家奴的缘由让人一脚踢出来。
……好吧,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导致肖异那个臭小子清人。
没法再进尚书府的他只好寻个宅院住下来,时刻关注着这方动静。
没想,不到半个月,出去执行任务的,他的爱将,一同躺尸地由手下运回来了。
瞅着榻上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神智不清的黑阎、孟素,守冶目瞪口呆:“……”
我的海神啊,谁这么能耐把鬼见愁孟素给毒倒了?!
接下来……中毒的两人时常反复地生热病,压根没有清醒的时候,更别提下床。他带来的医者大夫忙得不亦乐乎,解毒解到人傻掉……失去左右臂膀的錾金蓝眸之皇,皱眉苦恼了。
其实他来乾君,不过是在海上漂腻了,探子又刚好发现其他三国都有动静,于是他便拉着手下来凑热闹,最好能分一杯羹。
对朝堂,他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敷衍敷衍地蹲在尚书府混混日子罢了,但……他对江湖很感兴趣啊。
想到江湖上快意风流直来直往不高兴就砍人,高兴也砍人的逍遥自在,守冶两眼放光,恨不得再换了这身打扮,拎起他的裟弓齿箭去闯荡闯荡。
可他出现的时候总是和他的爱将一起,嗯,去瞧瞧黑阎他们醒了没。
守冶正挂在房门外的树上,门一开,一群中年老年御医走出来。
“哎,今日的新毒又生出一层白霜来了,黑将军那眉眼白得能和老头我比了……”唉声叹气。
“黑将军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孟大人昨日脸色青紫,今日却是泛黄,刚瞧出是什么毒,这会儿又变成绿色了……”挫败感十足。
“哎……”
守冶挑眉,感情孟素那家伙成变色男了?这脸色变呀变的,岂不是会吓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