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直起身后,还是心有不甘,又上前说道:“太后容禀,既然这骑兵扩充之事已经定下,那就不得不说这军费筹措之事,如今各方战事皆未平息,幽燕之地新附,大行皇帝又免除了今岁之税赋,淮南一地三年免税,大行皇帝的陵寝等司仪也有大笔花销。今岁岁入三千余万贯,花销下来所剩不多,大行皇帝前番还征发民夫要疏浚入燕云之河道,此刻再要筹措扩充骑兵军费,的确捉襟见肘了。”
范质上前道:“太后,王相所言属实,老臣该管户部,今岁所余确实不多了,不若明年岁入之后,再拨付扩充骑兵军费如何?”话音才落众臣都是一阵议论纷纷,大周如今四面用兵,又搞了不少浩大的工程,的确有些缺钱,不然前面柴荣也不会向徐皓月打秋风了。
徐皓月见众臣议论纷纷,符玉清一脸无奈的望着自己,赵匡胤只是低头沉思,张永德幸灾乐祸的望着自己,徐皓月沉吟片刻后,踏上一步朗声说道:“启禀太后,这骑兵成军不似步军成军,骑兵本就需要时日磨训,没有一年半载休想成军,但此时北疆战事紧急,骑兵能早一日成军便多一分胜算,晚一日成军便会多一分变故之忧,为大周长治久安计,宁可早成军一日。”
王溥冷笑道:“我等也希望能早日有十万精骑,但无粮不聚兵,无钱缺兵甲,军费从何而来呢?”
徐皓月冷冷的看了看王溥,抬头对符玉清抱拳缓缓说道:“太后,末将在家乡略有薄产,愿意出资十万贯钱财充作军费,扩充骑兵,末将只望能早日成军,出兵塞外替大行皇帝报此血海深仇!”
此言一出众臣一片哗然,符玉清一双秀目感激的看着徐皓月颔首道:“徐将军果然一片赤诚,心中只想着为大行皇帝报仇,不但要出征远行,行兵凶战危之事,还要劳费自家钱财充为军费,此等举动当为群臣楷模!”她说这话便是对着王溥、范质说的,两人闻言不禁羞惭的退了一步。
赵匡胤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末将也愿意变卖家产,出资一万贯充作军费!”
韩通也跟着站出来说要捐五千贯,魏仁浦也说要捐三千贯,窦俨出资五千贯,满朝文武见状纷纷跟着出资,最后王溥和范质也只得跟着各出资一万贯,以示忠诚。
其实这次徐皓月是准备了五十万贯钱财要带到燕云去的,但在朝堂上若是自己一下子说出资五十万贯,只怕又要惹得王溥这些人质询,索性便少报了一些,但饶是这样,还是他出资最多。
徐皓月和柴荣之间的协定只有两人知晓,如今徐皓月这一大义凛然的出资,便是要逼着这些大臣们一起出资,原想如果扩充骑兵之事顺利,徐皓月便按照约定将这笔钱数上缴户部以充军费,但没想到王溥等人逼人太甚,徐皓月一怒之下便耍了手段,原本他和柴荣协议好了的,他出三成军费,如今他便不出这么多了,让这些朝堂之上动嘴皮子的也放放血,否则徐皓月心裏甚为憋屈。
等朝堂之上的汹涌群情稍稍平复,符玉清缓缓说道:“哀家也出资十万贯,这笔钱从哀家日常用度中缩减,只望能早日替大行皇帝报了血仇!”众臣一起躬身应诺,但不少人心裏把徐皓月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末了散朝,王溥走在徐皓月身后对范质、魏仁浦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想不到徐大将军家中这般有钱,却不知这钱从何来?”
韩通闻言都眉头紧皱,觉得王溥太过分了,徐皓月回头冷冷的看了王溥一眼,淡淡的说道:“英家在英山广有田产,这十万贯钱财是我夫人的嫁妆,这回答不知王相满意么?”说罢扭头便走,不想再和王溥多言。
王溥见徐皓月走远,冷笑道:“一个吃软饭的也这般得意,怎是不知廉耻。”
韩通再也忍不住,冷冷的说道:“王相要说廉耻,等你也出资十万贯再说!”说罢也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