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徐子茗和萧绰乘了暖轿回到徐府,才下轿子,徐子茗便蹦蹦跳跳的直奔入府,一边跑一边欢喜的喊着:“娘、银姑姑、惠姨,虎叔叔、雅姨你们快来看呐,太后娘娘赏给宝宝的玉坠子!你们快来看呐。”徐子茗跑得很快,萧绰跟在后面直追:“茗少爷,你慢点,小心摔了。”
果然话音才落,前院雪后路滑,徐子茗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萧绰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看。将徐子茗扶起后,萧绰甚是不安的急问道:“怎样?摔伤了没有?”冬日里徐子茗穿的倒是极厚,身上也没摔伤,只是受了惊吓,一看那玉坠子已经摔成了两瓣,当下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英若兰和英凝雅循声先来到前院,见徐子茗哭得厉害,英凝雅心疼不问情由上前便衝着萧绰怒道:“小丫头,不是让你看好小少爷的么?怎会哭了?你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笨手笨脚的,真是白养你了。”英若兰却一言不发,抱着徐子茗查看他是否受伤。
萧绰心裏憋屈,眼眶微红道:“雅姨,小少爷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赐,下轿就跑,想让你们也开心一下,我也让他跑慢点了,可是……”
英凝雅皱眉道:“说过多少次了,你比小少爷大,一定要带好小少爷,错了就错了,还要辩解?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样,府上下人要都像你这样,还怎生得了?”萧绰甚是委屈,秀目中豆大的泪珠忍不住滚落下来,但她死咬着嘴唇,却不哭出声来。
徐子茗哭着道:“雅姨,不关绰姐姐的事,是我自己摔了,把玉坠子摔坏了,呜呜,娘,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宝宝的啊,现在坏了,呜呜……”听到徐子茗替自己辩解,萧绰心裏稍稍觉得好受了些。
英若兰见徐子茗没摔伤,又看了看那玉白寿桃形制的玉坠子,上面的桃叶摔碎了,只剩下一个寿桃的心形,想来是徐子茗伤心寿桃玉坠摔坏了才哭的,当下温言道:“茗儿,你是府中的男子汉,怎么轻易便哭呢?你忘了你爹爹怎么教你的了?只是个玉坠子罢了,改日娘让人照原样给你做一个。”
徐子茗哭道:“不一样、不一样,这是太后赏的,是宝宝背诵了三篇诗经才得的,呜呜……”
英若兰和英凝雅对望一眼,明白过来,英凝雅蹲下身劝道:“宝宝不哭,这玉坠子也不精致,雅姨再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是宝宝第一件赏赐的宝贝,我们大家知道便是了。”
徐子茗哭道:“不一样、不一样的,呜呜……”听得哭声,童银姑、刘小惠和英秀依也来到前院,不论怎么劝,徐子茗都是哭个不停。
萧绰见徐子茗哭得伤心,抹了抹眼泪上前说道“夫人,既然少爷珍惜这玉坠,可以寻金玉匠人用金边镶饰把这桃叶接续上去,金包玉才更好看,也应了金玉满堂的彩头啊。”
闻言英若兰这才想起来的确可以让人镶饰接续的,自己被徐子茗一哭就忘了这一层,想不到萧绰也知道这镶饰器物之事,当下对徐子茗笑道:“你绰姐姐说得对,用金箔镶了便能接好,而且比现下更加好看的哦。”
徐子茗这才破涕为笑,拍手笑了起来,当下英若兰便让英凝雅拿了玉坠去,寻匠人相续去了。徐子茗不哭了,刘小惠、童银姑诸女便抱着他进屋,徐子茗则叽叽喳喳的将今日宫中读书的事说个不停,引得诸女连连夸奖他聪明,小家伙甚是得意。
萧绰看到徐子茗不哭了,也舒了口气,英若兰看在眼里,走在她身边柔声说道:“绰儿,刚才错怪你了,夫人给你赔不是,别往心裏去啊。”
萧绰慌忙道:“夫人,是绰儿没看好茗少爷,绰儿是有错的。”
英若兰微微笑道:“小丫头,你那点小心思夫人怎会不知,不觉得委屈你会哭?好啦,你向来乖巧,夫人是知道的,今日给你做的新衣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就给你。”
闻言萧绰眼眶又是一红,一双美目楚楚可怜的望着英若兰,她这样子英若兰看了心中一软问道:“怎么了?”萧绰低声哽咽道:“绰儿想起娘了,从前娘也常给绰儿做新衣裳的,可惜娘已经过世了。”英若兰轻叹一声柔声道:“要不我认你做义女,以后常给你做新衣裳,绰儿你愿意么?”萧绰嫣然一笑道:“愿意,愿意的。”英若兰见她笑的纯真,也是报以一笑。
第二天玉坠子镶饰好了,徐子茗拿了之后便蹦蹦跳跳的去找萧绰,转到后院,却见萧绰在院中扫雪,徐子茗大呼小叫的上前道:“绰姐姐,你看、你看真的镶好了,真的比原来要好看呢。”
萧绰嗯了一声笑道:“喜欢就好,只是你是男子汉,今后可别动不动就哭了,女孩才哭的。”
徐子茗哦了一声将那玉坠子递过去道:“绰姐姐,这个送个你。”
萧绰奇道:“为什么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