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清微微愕然道:“他来做什么?”
王宁喜答道:“韩将军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符玉清嗯了一声,带着柴宗训转出屏风来,坐到首位上道:“让他进来吧。”
只见韩通和一个头带斗篷的白袍人走了进来,二人向符玉清行了大礼,符玉清甚是奇怪的看着那白袍人道:“此人是谁?韩卿家为何要入夜带他入宫?又是有什么大事呢?”
韩通看了看符玉清却不答话,反倒是那白袍人走上前一步,将头上斗篷取下,露出那隽永的面容来,灯火映照之下,符玉清看得真切,这人竟然是徐皓月!
符玉清看清白袍人是徐皓月后,娇躯一颤,马上一把抱住柴宗训,将他护在怀中,一只纤葱玉手轻颤,指着徐皓月大惊道:“你、你是徐皓月?!你不是在北边联合契丹人谋反了么?你怎么会在这裏?”跟着侧头看着韩通道:“韩卿家,你怎么会引他进宫?难道你和徐皓月一样也谋反了么?”
韩通只是微微欠身,却不答话,徐皓月躬身道:“太后莫慌,一切都是末将的谋划……”当下徐皓月将赵匡胤打算集兵兵变的事,连同赵匡胤到幽州找他的事都一一说了。
说完之后,徐皓月抱拳缓缓道:“太后,明日赵匡胤必然挥兵回京,如今城中各门已经被赵匡胤一党石守信、王审琦等人控制,若天明之前不能夺回城门,赵匡胤挥兵回师之时,京城只恐不保,若失去了城墙屏障,京中末将和韩将军的兵马是抵挡不住赵匡胤大军的。”
符玉清听完徐皓月的话后,忍不住凄然笑了起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一会儿是奸臣,一会儿是忠臣,哀家、哀家到底该信谁?偏偏你们说的都这样有道理,你让哀家一介女流,如何同你们这些满腹机关的人周旋?难道真是要算计我们孤儿寡母,你们才高兴么?”跟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她玉手紧紧的搂住柴宗训哭泣起来。
柴宗训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符玉清哭泣起来,他自己心裏也不高兴,忍不住稚嫩的童音说道:“母后,皇儿觉得应该相信徐将军。”
徐皓月和韩通微微一愣,想不到柴宗训忽然说话能有这般见识,符玉清泣道:“母后都分辨不出他们到底谁是忠、谁是奸的,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柴宗训低声道:“他是徐子茗的爹爹,茗宝宝整日就说他长大了要做一个和他爹爹一样的忠勇大将军,皇儿觉得茗宝宝是忠臣,他爹爹也一定是忠臣,就像皇儿将来要做父皇那样的明君是一样的啊。”他话语虽然低声,但徐皓月和韩通还是听到了,均想柴宗训这般年纪便有此志向,对于一个长在宫中妇人之手的孩子来说,实属不易了。
符玉清闻言怔了怔,却听徐皓月缓缓躬身诚恳的说道:“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末将还一一记在心头,不知道太后还记得么?”
符玉清猛然警醒过来,脑海中想起当日柴荣临终前说过的话来,“清儿,你和宗训都要记着,徐将军是可以信任的人,将来不论何时都要相信他,因为他答应过我了,便不会反悔的。”
想到此处,符玉清泪眼蒙胧的看着徐皓月缓缓问道:“你当真不会有贰心?”
徐皓月脸上满是刚毅之色,躬身说道:“末将的回答还是和当日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符玉清轻轻擦拭了泪水,轻咬红唇道:“好!徐将军此刻该当如何?”
徐皓月和韩通对望一眼,都是心中一松,徐皓月急忙道:“请太后和陛下下旨,先缉捕在城中散布谣言之人,这些人便是受了赵匡胤等人指使的,我们先要阻住谣言,以免军心、民心不稳。跟着下诏捉拿石守信和王审琦二将,褫夺二将兵权,迅疾将京城各门掌握在手中,此事可交由末将手下操办。另外着令韩将军亲自统领宫中侍衞亲军守护禁宫,并将侍衞亲军之中赵匡胤伏下的亲信将领一一拿下,以保证京城中兵马安稳。”
徐皓月话音才落,宫门外王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臣要见太后,要参奏魏仁浦!他竟然胆敢打开兵备府库,将府库中的兵器盔甲尽数发给那些民夫,他要干什么?老臣要见太后!”
徐皓月望着疑惑不解的符玉清道:“这些盔甲兵器是末将代入京城的兵将们使用,换了殿前军的装扮也好行事一些。”跟着徐皓月顿了顿接着说道:“末将还要参奏王相,他也和赵匡胤早已经暗通曲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