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yl-Ann Walsh是纽约非自食其力之阶层当中典型又非典型的角色。我在那个周六晚间的派对上第一次见到她,发现她长得并不像Carolyn Murphy,纯粹是棕发,三十多岁的年纪, 26岁上跟一个姓Walsh的人结过婚,7个月之后离婚,没有孩子,从订婚到婚礼准备了一年半时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习惯了Walsh这个姓,离婚之后也没有改回去。
派对之前的那个下午,Lyle带我去买衣服和鞋子。我第一次站在绵厚的地毯上面,对着3米多高黄铜镶边的大镜子,试一万七千美元的连衣裙、礼服外套,晚装包和高跟鞋。在那之前,banana republic,club monaco是我常穿的牌子。 我不是那种固执的不喜欢花男人钱的女人,我喜欢他为我买东西,最好不是用现金,用卡,签支票更好。因为之后他还会收到帐单,看到账单上面0号的裙子,35码半的鞋子,就还会想到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这种感觉跟钱并没有多少关系。
不管穿的是多少钱的裙子,我看上去很美,但是年纪太小,不够档次。晚上9点半,我被介绍给Cheryl-Ann和她的朋友们的时候,这位三十多岁仍旧学着女学生的样子叫Lyle“L”,叫自己CA的女人,带着友好的微笑说:
“L总是不知不觉的修正交友标准,扩大我们的社交圈子。”CA很有水平,把一句没礼貌的话说的很有教养。
午夜来临之前,谣言传来传去,我成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亚洲模特,晚上兼职做伴游。值得庆幸的是我跟Lyle都不是敏感的人。我无所谓,也宁愿他不要去解释,如果有人说我是S&S的律师,是十几年之后另一个Rona Morgan才真的会戳到我痛处。我们拿了一瓶红葡萄酒躲到花房里去喝,喝的不多,但我的酒量更差,一点点酒精就能让我开始觉得密封的玻璃房子有些闷热,裏面的蝴蝶兰羊齿藓都在争夺我的空气。我去洗手间补妆,洗手台上摆着女主人和名人的合影,我只认得裘德?劳,其他的似乎是些作家、音乐家或是政客。
Cheryl-Ann推门进来,看见我,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打开排风扇,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
我梳了梳头发,从镜子里看她,然后问她:“你知道Rona Morgan吗?”在脑子彻底清醒之前,话已经说出口了。
她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蠢,问了一个最最不该问的人,从这间房间出去之后,Lyle会立刻知道我们每一句谈话的内容,甚至还有可能添油加醋。
“他们定过婚。”CA告诉我,“只差一点点就结婚了。婚礼之前,L扔掉将近三百张请柬,他们住的那栋公寓的垃圾管道堵了一整个礼拜。”
我觉得自己似乎很早就知道,Lyle不可能生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曾经也有一辆车,一间公寓,一个真正的住所,一个长期交往的女友,未婚妻,就要结婚,甚至正在计划一场至少三百个人的盛大婚礼……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管不顾的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