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MSN上跟Nick开玩笑说,终于知道西游记是怎么写出来的了,吴承恩一定是来过印度,九九八十一难全是真的。Nick老实回答说,他就看过一个缩略般的西游记故事,还是英文的。我说,我也没看过书,不过在中国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每年暑假都会看一遍西游记的电视剧。他没有继续说唐僧孙悟空,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用Paint画的,歪歪扭扭写着我的中文名字。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张,然后又一张又一张。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是不是中病毒了?他回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9月20日晚上,Rydian来敲我房间的门,给我一盒巧克力,说是Rona放在快递过来的文件里的。盒子上插着生日卡,因为那一天是我25岁的生日。我故意不去想起,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随便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Rona给我一份生日礼物,Rydian跟我说生日快乐。我蜷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那盒巧克力,比利时产的总是甜的有些过头了,但还是一块接一块的吃。其中有一种是酒心的,咬下去,甜辣的朗姆酒味瞬间就在嘴裏漾开来。我躺着,耐心的等着睡着,不知道几点钟,门铃又响了。
我已经换了睡衣,一身在本地买的男式的棉布裤褂,长裤脱了,立领上衣刚刚遮掉内裤。以为敲门的是Rydian,所以打开门,身体躲在门背后,只露出个头。红色地毯和米色大理石的走廊里,灯光有些幽暗,门外的人展开熟悉又不熟悉的微笑,对我说:“你到底是为律师事务所还是FBI工作?”
是Lyle。一种即欣喜又悲伤,有点开心又好委屈的感觉涌上来,让我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我不想让他进来,因为这样将近一个月的煎熬又要前功尽弃。但又跟自己说,Rydian就在隔壁,给他听到了不好。没等想出个头绪来,我就伸手把他拉进来,关上房门。
他可能误会了我的举动,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他非常非常想我。我说你放我下来,口气很。他放了,但是放在床上,告诉我,我有点沙哑的声音更好听,我的印度褂子很性感。然后就开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一直解到腰际。当中我推了一次,不太坚决,也根本没有用。他根本没有压到我,也没有开始吻我,虽然嘴唇离我很近。我还是没理由的觉得透不过气来,眼睛的余光看得见自己裸|露出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似乎不急于做下去,倒是我先放弃了,翻身起来把他压倒在床上。那可以说是我最主动的一次。带着一点恨意。
完事之后两个人身上都沁出一层薄汗,我没有让他抱我,把混在被子枕头里的衣服内裤找出来穿好。然后跟他说:“你自己订个房间,我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他摸摸我的后背,告诉我他住在政府区的香格里拉,那里环境要好一些,如果我愿意也可以去跟他住。或者也可以搬去The Oberoi,那里有高尔夫球场,很好的SPA,还可以看见胡马雍王陵墓。
我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笨蛋,他随身什么东西也没带,根本没打算要住在我这裏。我回答说:“不用了,客户公司的车子每天早上到这裏来接我们上班。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开会。”说得很平静。
“我可以送你上班。”
“我要睡觉了,。”
我躺下去背过身闭上眼睛。感觉得到他看了我一会儿,静静的穿衣服,5分钟之后静静的离开。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他出现的日子可能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我一直醒着,心跳快到浑身颤抖的地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跟他走,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不痛快。黎明时分,远处清真寺的大喇叭又开始播放我听不懂的赞歌,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文明覆灭,而我和他能够幸存,我们之间或许可以有一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