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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荣家那丫头和大哥的事,你少插手,出了什么纰漏,你负责不起!”
湘湘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目光清明地瞅着薛景恒道,“我倒觉得四哥你对溟哥和荣家的恩怨太过关注和投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他对其他兄弟们的个人恩怨一向不太过问,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薛景恒收起脸上的笑容,俊美的脸庞在皎洁月光中映下清冷的轮廓。
湘湘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一向是轻松的、跳脱的,带着一点痞气和无赖,不像苍溟阿山他们仿佛背负着很沉重的过去。
可是年龄越长,对他关注越多,湘湘才发现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只是这种发现并不妨碍她继续喜欢他。
相亲宴当天湘湘化了妆,特别留意了一下靖琪给她化妆的手法,跟以前她看过的二嫂宋影的利落手法不同,靖琪细致认真得好像描绘一件上好的艺术品一样,化妆似乎只是为了心情的愉悦。
这样看来,女孩子的妆容倒真的像是一种生活态度了,作为靖琪这样的公主来说,她化妆不是为了取悦谁,仅仅是因为化妆是美的一部分。
她喜欢这种认知,内心强大的女生也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只是她故意在头一天偷吃了桃子,她对桃子过敏,一吃就全身发红疹,于是妆容再漂亮也掩饰不了她的狼狈了。
今天的青年才俊注定遭殃。
相亲宴算是蛮顺利的,只是苍溟把靖琪看得太紧,又故意让人觉得她只是个陪酒女伴的身份,弄得靖琪尴尬又不开心。
吃完饭,两人干脆彻底消失了,那些应邀前来的公子哥等了一会儿有些无趣,确定苍溟不会再出现之后,纷纷起身告辞。
湘湘本来就没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全部送走正好乐得清静。
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一个人没走,他彬彬有礼地为她倒酒,“你好,我叫曹煜。”
“嗯,我认得你。”
吃饭的时候坐在靖琪旁边,刚才在洗手间外面又拉着靖琪说话,被苍溟看到,幸亏她及时过去解围,才没有让苍溟这个大醋坛当场发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但这个曹煜也太没眼色了吧!
“你跟荣小姐是朋友?”
他试探地开口,湘湘却一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认识琪琪?”
“她是浦江荣家失踪的千金,我也是今天才认识她,不过我表哥是她以前的老板。”
湘湘点头,“刚刚在洗手间门口,你也告诉她了?”
“嗯。”
湘湘明白了,曹煜是想确认她是友非敌,然后一起帮着靖琪逃走。
“我不会背叛溟哥的。”总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过,靖琪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办法让她的家人朋友来接她回去,我可以帮你说服她来配合你。”
曹煜是聪明人,“谢谢你!还有刚才,多亏你帮我解围。”
“小事而已,就是不知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
“你说想约我出去!”
曹煜笑起来,“噢,当然算数,就不知湘湘小姐愿不愿意?”
湘湘开始了跟曹煜的“约会”,通常是他发短信到她手机,两人在滨海市区碰头,喝杯咖啡,或者看个电影。
湘湘从来不曾主动说起关于梅沙岛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靖琪和苍溟的信息也从不提及。
她只是不避讳当着他的面给苍溟和薛景恒他们打电话,坦然地在电话里告知自己在哪里,今天做了些什么,当然也会说到靖琪。
曹煜得知靖琪安好,把这些消息告诉表哥罗杰,请他跟浦江的荣家联络,策划怎么从苍溟手里把人救出来。
相亲能“成功”所有人都替湘湘高兴,除了薛景恒。
他还是习惯冷嘲热讽,胳膊搭在陆超肩膀上,“哎,我说老六,相亲那天你也在场吧,那个曹煜到底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地中海、斗鸡眼、歪嘴,矮个儿?”
陆超道,“没有啊,我看还不错,挺清秀帅气的,个头儿没我们高,不过也有175吧!”
“噢,那就是有隐疾?”
陆超含在唇间的烟都掉了,“四哥,你用不用这么损啊?”
湘湘瞟了他一眼没吭声,反正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只丑小鸭,不懂穿衣打扮,戴着大框眼镜,学了一个恐怖的专业,呆头呆脑的。
可是靖琪帮她化了妆,穿上昂贵的礼服裙,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并没有称赞她好看。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觉得她美,也许只是因为她不在他的眼里。
曹煜说完话,看到湘湘一直瞧着窗外,喊了她一声,“湘湘?”
“嗯?”
“有心事?”
湘湘喝了一口橙汁,“没有,只是昨晚睡的不好。”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噢,听到了。你说你表哥罗杰要到滨海来,想见靖琪,然后想办法带她走。”
“嗯,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安排。”
湘湘想了一会儿,抬眸道,“下周就是你的生日吧?”
曹煜没想到她居然记得,“是啊。”
“那不如我请靖琪做个蛋糕给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本人也出来一趟。”
曹煜欣喜,“还是你聪明,谢谢。”
湘湘并不是很乐观,她始终觉得苍溟和靖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他人也许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她这样有种逆天而行的感觉,硬是拉着不属于靖琪的骑士来解救她。
生日定在银樽顶楼的酒廊,订在别处,苍溟就未必肯让靖琪出来了,当然他要是知道罗杰也会来,必然是不肯的。
她陪着靖琪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曹煜和罗杰,电话也打不通,她就知道出了问题。
她借口出去打电话信号更好一些,起身往外走,路过吧台的时候飞快一瞥。
吧台后面正在调酒的那个熟悉身影,不是苍溟还能有谁!
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苍溟早就发现她帮着靖琪跟曹煜罗杰他们联络了。
湘湘还没走到电梯间,薛景恒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平静地抬眼看他,小声道,“四哥。”
“怎么,这么快就吃好喝好了?跟男朋友的第一个生日这么草率就过去了,不觉得可惜吗?”
湘湘懒得跟他兜圈子,“溟哥发现靖琪跟外界联络了,我怕他会为难她。”
“先顾好你自己吧,跟我走。”
湘湘没问去哪里,因为不问她也知道,苍溟是要给她点教训的。
她只求他们不要为难曹煜。
“六哥在哪儿?”
薛景恒边开车边不在意地说道,“刚才开车出去了,好像是去码头,围剿你的心上人。”
“你跟溟哥说说,不要为难他们。”
薛景恒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怎么,还心疼了?”
湘湘双手紧紧交握,“他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靖琪更加不会安心地留在这里。主意都是我出的,不关曹煜的事。”
她现在是摸准了,只有涉及靖琪的安危和去留,薛景恒才会上心。
“我要是不管呢?”薛景恒故意挑衅。
“那我还是会想办法帮靖琪逃出去的,到时候溟哥罚我不要紧,靖琪怕是再难找回来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薛景恒猛的一脚刹车,车子与路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湘湘手心里薄薄地出了一层汗,处变不惊地低声道,“你喜欢靖琪,不是吗?你不希望她离开,即使她是溟哥的女人,你也不希望她走,而是想让她留下来。”
薛景恒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他危险地眯起眼,“你还知道了些什么,不如一道说给我听听。”
湘湘还是有些怕他这个样子,往后瑟缩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但她是属于溟哥的,你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走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薛景恒怒极反笑,“鱼香肉丝,你胆子还不小啊,我是不是应该在你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之前先灭口比较好,嗯?”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薛景恒带着她换了小艇,上了另外一个岛大盐田。
“本来想把你关在滨海的房子里闭门思过就好,现在看来好像太冒险了,还是来岛上比较好!”
薛景恒把湘湘拎进屋子里,这里不比梅沙岛,物资匮乏,条件有限,很少有人会过来,看样子薛景恒还真的想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虽然不至于会死,但孤岛求生随便来个三四天,也够她难受的。
她急中生智,指着薛景恒被海水浸湿的裤腿道,“你裤脚上有个螃蟹……”
“什么螃蟹?”薛景恒抬起脚看看,什么都没看见。
“跑了跑了,那边……哎,就以前你喜欢吃的那种。”
薛景恒果然来了兴致,“就是你以前炸酥了炒辣酱那种?现在有吗?”
“有啊,这会儿刚退潮,海滩上好多呢!你……想吃吗?我知道我刚才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做好吃的向你赔罪吧?”
薛景恒当然不会说no,湘湘别的他看不上,就烹饪的手艺惊艳的很。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苍溟让他看住湘湘,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跑不了。
两人拿了小桶去海滩捡螃蟹,这种小小的螃蟹大多藏在石缝里,洗干净捣碎后放在锅里用油炒香,放上辣酱之类的调味料,下饭绝佳。
薛景恒就爱吃这些香香脆脆的东西,也只有吃能让他稍稍放松警惕。
两人在海滩上翻石头,追着螃蟹跑,趁着夕阳沉入地平线之前,赶着最后一丝光亮准备晚餐,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时候,不懂得为明天而忧愁。
厨房虽然简陋,食物还算是齐全的,湘湘做了螃蟹辣酱,还烧了一个汤,炒了一个菜,两个人就在桌边简单的吃。
其实她都没怎么吃,光顾着看薛景恒进攻那份辣酱了。
她有点小小的心虚,等会儿还有暴风骤雨等着她。
薛景恒酒足饭饱,戏谑地去揉湘湘的头,“哈,看在你这顿饭的份上,我给你开个后门,在这反省三天减为两天,怎么样?然后我亲自开船过来接你。”
湘湘没敢吭声,点了点头。
反正不管三天还是两天,都肯定不会是她一个人过。
薛景恒果然很快就去而复返,鼻子都快气歪,“鱼香肉丝!你这个死女人,你把电瓶藏到哪儿去了?”
刚才捡螃蟹的时候他都没留意,这女人什么时候上了小艇,把电瓶下了给藏起来了,这让他怎么开回梅沙岛去?
她是存心的,存心让他也跟她一样回不去!
湘湘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谁让他恼羞成怒,连个手下都不带,就独自把她押到这岛上来了。
她是不会开快艇,要是会开,也不用藏起电瓶这么麻烦了,直接把船开走,留下他一个人也好。
不过现在她只能装可怜,装柔弱,否则难保薛景恒发怒起来不把她给扔进海里,体力上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薛景恒气得要命,这个时间他又不好去联络苍溟,陆超和阿山就更不行了,被他们知道他是被虞湘给摆了一道困在这岛上,非得笑死他不可。
“四哥,别留下我一个人……”
薛景恒嗤笑了一声,这女人演戏也太明显了吧?“别装模作样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荣靖琪那样的资本,你以为每个女人扮柔弱都会有人买账么?东施效颦!”
夹枪带棒的句子就这么说出了口,他也懒得考虑这话有多伤人,径直往楼上的房间去了。
厨房锅碗里为他做的螃蟹辣酱还没有冷,湘湘的心却冰冷冰冷的。
晚上实在闷得无聊,薛景恒下来找酒喝,都是他们自己酿的水果酒,一小坛一小坛的,他每样都倒了一点,又嫌一个人喝没意思,硬是把湘湘也叫到楼下来喝。
“别愁眉苦脸的,明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去了,顺便捎上你。我可以不把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要跟其他人说,听见没?”
湘湘淡淡道,“马上就到我爸的生祭,溟哥不会困我太久的。”
薛景恒恼了,“你真是本事不小,捅了篓子一点都不害怕!怎么,想用你家的恩情来压大哥?我告诉你,今晚要不是我们发现,真让靖琪给跑了,大哥绝对饶不了你!”
“现在不是没跑吗?”她不以为意,其实她早该料到的,苍溟把她放在靖琪身边,就做好了应有的防备。
她拿过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液很甜,不难入口,不知不觉就喝了一杯下去。
薛景恒见她喝了,也不再计较,很快把另外几杯也喝得差不多了。
他喝多了话也多起来,湘湘却是越喝越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讲。
“四哥,别再喝了,你醉了。”
“醉了?才这么点酒,怎么可能醉!你让开点,别拦着我,喝醉了正好睡觉,无聊死了!”
湘湘想拦也拦不住他,只好去藏那酒坛子。
薛景恒力量惊人,一把就拽起她往后推,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小心点!”薛景恒眼疾手快,回身一揽,两个人都倒在沙发上,他正好压着她。
两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湘湘,被他的体重压着,胸腔里的空气像是都被挤出去了,呼吸不上来。
薛景恒像是醉了一样,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越凑越近,薄唇微微张着,说不出的诱惑。
一时间湘湘仿佛只看到他的脸庞,只能听到他的呼吸,气息有一点酒的味道,熏得她好像也完全醉了。
“这么看……你也不是很难看啊!”他喃喃道,伸手去脱湘湘的眼镜。
她很少跟他挨得这样近,还这样不设防。她呆呆地望着薛景恒的瞳眸,那里像是深不见底的幽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