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
他忽然满心悲凉,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早就是除了金钱,一无所有了。
高云珊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没有如释重负地笑,也没有委屈地流泪,但是她张了张嘴,终于对他开口说话,“我的……章子呢?”
丁默城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捧在手心里放到她面前,“是这个吗?”
“嗯,还在……太好了。”
丁默城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酸楚,问道,“你要拿这个章子做什么?”
她不语,该怎么跟他讲呢?说她想用这个换一个心愿吗?
她又抬眸问他,“孩子……没有了,是吗?”
剜心一样的疼痛又席卷而至,丁默城嘴里又酸又苦,静默了半晌才对她说,“医生说胚胎本来就没有长在子宫里,保不住,你的血型……也不适合再要孩子。”
“你意思是说,这个孩子是活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云珊目光看着天花板,反而笑了笑,“我以后……都不能再要孩子了吧?”
丁默城没说话,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这个身心受创的女人是他现在最为在意的,一句话说不好,就是在她伤口撒盐。
诚惶诚恐,大概就是这样了,他还从来不曾尝过这样的滋味。
高云珊再没提过这个孩子,直到她康复出院,这个话题都没有再被提及,仿佛从未发生,或者说已然完全被忘却。
丁默城反倒成了那个忘不了的人,他常常从梦中惊醒,耳边总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叫他爸爸。
豆丁安稳地睡在旁边,身量还不到他的一半,有时朦朦胧胧地睁眼还会问他,“爸爸,你又做噩梦了吗?”
高云珊受伤之后,他把孩子抱到主卧房间来跟他一起睡,父子两个人,像是相依为命。
他忽然感激高云珊当年的勇敢和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让他在最孤独无措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
他没办法告诉儿子,那不是噩梦,因为梦里可能是他失去的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他也不敢告诉儿子,高云珊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受伤之前,他还口不择言地让她伤心。
每天他尽可能早地回家,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豆丁早早就等在家里,略为吃力地拎起保温桶就要他带着到医院去看妈妈。
他不是不肯去,只是有些害怕看到那样的画面。受伤后的高云珊很少笑,也很少哭,只有在方夜去看她,陪着她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一点浅淡的笑容。
还有就是豆丁跑去给她送汤和粥的时候,她会稍稍开怀一些。
他们很像一家人,可是却不包括他丁默城在内。
护士每天来换药,伤口一点点好起来,她心口的伤,却是谁都看不见的。
“手好一些了吗?还疼不疼?”方夜每天来,都亲自帮她换手上的药布,她十指使不上劲,要拿什么东西,也是他帮忙递到手里。
最常看见她把玩的,就是那方小小的印章,他微微扣着她的掌心,问道,“这么喜欢这个印章?”
高云珊点头,“方大哥,你知道鸡血石的传说吗?”
“传说有一种神鸟,叫做‘鸟狮’,生性很好斗,见不惯凤凰的美满。有一天,它觅食飞过玉岩山,见凰正在孵蛋,就生了恶念,发起攻击。毫无准备的凰被咬断了腿。凤闻讯赶到,同仇敌忾,一起战胜了鸟狮。凤凰虽然胜利了,但凰鲜血直流,染红了整个玉岩山,才有了光泽莹透如美玉的鸡血石。”
方夜不语,凤为雄,凰为雌,夫妻本是同心,雌凰浴血,保护的是伴侣和家庭,像极了云珊。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鸟狮有接近你们的机会。”
他说不来甜言蜜语,这样的话说出口,就已经是最直接的表白。
“这个印章其实应该是一对,那位老师傅说会帮我留意着石料,有了合适的,再刻那一个,字我都想好了,也要用玉箸篆……”
她忽然哽声打住,丁默城从门外进来,脸上情绪莫测。
她不想再在他跟前哭,曾经讲过给他听的故事,也不愿再让他听见了。
她仰起头看他,并不避讳方夜也在身边,轻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欠你了,对不对?没能如你所愿的生下那个孩子,但是……我也为你挡了一枪,以前欠你的,都算还清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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