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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忍的黑眸中滚滚全是情动,却只能垂下眼睫不敢让她看到太多。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仰起头承受他的亲吻,激烈却又细腻,难以言喻,难以自持。
他们疏离了太久,这样亲密相贴的几秒钟竟然漫长得可怕,高云珊呼吸都被他堵在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她现在脸色一定很红,身体也热得出了一身汗。
他在她唇上又咬又吮,不断地想给她温柔,又拼命地想要挖掘她内心深处的悸动。
她还关心他,那么,她还爱着他吗?
他怎么就是把持不住最糟糕的脾气,总是对她不够好呢?
蓦然睁眼,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湿气,露珠汇聚在眼底,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
他害怕看到她这样,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他犯浑的时候。
“对不起。”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也不知是为哪一桩,哪一件。
高云珊把眼泪吞了回去,手背搭在唇上,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身体是你的,你自个儿都不爱惜,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就不懂了,怎么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大男人,生病的时候就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丁默城最终也没有做肝胆部位的复查,眼睛好了,就忙不迭地要出院。
对他来说,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间,死亡不是多么神秘可怕的事情。但是等待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不堪的。
就当他是掩耳盗铃吧,难得一家团聚的日子,偷得一天是一天。
出院之前,他陪高云珊一起去看方夜,忽然又想起她那天说的,宁愿如今躺在这里不省人事的那个人是他。
“他会醒的,躺在这里太无聊了,他坚持不了太久。”
总角玩伴,他还是了解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哪里闲得住。
再说……倘若他真的不在了,也得有个人在云珊身边好好照顾她。
他看到过她口袋里的那枚戒指,不如以前他们结婚的时候那个梵克雅宝的钻戒华丽,可是她宝贝似的藏着,经常捧在手里翻看。
有方夜陪着她也好,起码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回到藕园里,最高兴的人还是豆丁。他不懂得大人之间的那些恩怨,只要爸爸妈妈能同时陪伴在他身边,就很满足了。
手术不成功还让他难过了一阵子,他怕自己会死,爸爸妈妈会难过。如今他们都回到他身边,那些不安和懵懂的担忧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一桌子菜,少见的丰盛,豆丁指向中间一个碗道,“爸爸,赵奶奶做了好多小萝卜,这下不会不够吃了。”
他笨拙地用勺子舀起几个水嫩漂亮的小萝卜放到丁默城碗里,现在他还不太会用筷子,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丁默城给他夹面前的汆丸子和鱼肉,“你今天怎么不跟我抢了?”
“你是病人嘛,妈妈说要让着病人。”
丁默城瞥了一眼高云珊,她唇畔有淡淡的笑意,低着头帮儿子剔鱼刺。
哄睡了豆丁,高云珊看到丁默城倚在楼梯的栏杆边等她,什么也没说,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他也没有叫住她。
日子好像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高云珊还是每隔一天就会去医院探望方夜,回来的时候豆丁就会悄悄告诉她,爸爸今天又抽了很多烟。
他常常都在房间外面等着她,欲言又止,她淡漠地走过,他也不会叫住她。
直到有一天,她主动地在他面前停下,轻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们坐在那间画室的露台,她泡了一杯莲心玫瑰茶,清淡芳香的味道,是他近来渴望的平静。
画室重新修整过,画架、画纸、各式颜料,热热闹闹地摆满了一屋子,像他刚踏进藕园时所见的那样。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就从这个窗口悄悄地偷窥我?每次我跟你爸爸一起到藕园来,一抬头总能看见你躲在玻璃后面,窗帘挡着半张脸。”
高云珊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叫偷窥?那时候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哪里都去不了,看到你们来……有点好奇罢了。”
丁默城转过头,“我都忘了,你是喜欢旅行的。”
她身份特殊,高战不让她到处跑,只会在公司、帮会有大动作的时候送她到国外旅行,他跟她去过一次日本,作她的保护神。
可是他们重逢的时候,他又禁锢了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