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看着这块空地,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原本的街道,酒吧,还有记忆中的树,没有一个存在。那就像是一个泡沫。
破了,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我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奔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找寻我记忆中所有的东西。
却发现,原本的街道,有消失,也有照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和我的梦境重合。然后剔除了所有不完美的东西,任何负面的记忆全部完全的消失。
不甘心的我,找到了沈重,开始去查张语这个人。沈重的关系脉络特别的宽大,花了一天时间,就查到了所有我想要的资料。
张语,青海西宁人,生于1990年,在2000年的时候,被绑匪抢劫,然后撕票。
所以,张语,已经死了十四年。
无神的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上铺的木板,我的脑中全是空白。
什么是记忆,什么是梦,鬼到底和人有什么区别。
张语死了十四年,如果他是鬼,难道不应该保持他死亡当时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解释?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的想法被拘束,张语死了之后,知道人鬼殊途,不敢来找夏冰。
但是却保留了当年那个手机号,等待着终有一天,那个电话号码响起。
但是等到它响起的那一刻,却是我告知了张语,夏冰的死讯。
怪不得张语出现之始,就是那股我没有办法看透,但是却隐隐带着悲伤的感觉。
酒吧裏面的一切,就是很简单的鬼迷眼,只不过我和晨研露是当局之人,没有办法看清。
新酒旧梦,或者重新再过七年。我不经意间,已经吃过了一次后悔药,也得到了机会。
梦裏面,一切不都是改变了么?我嫁给了晨研露,张语和夏冰在一起……
来到夏冰的坟前,却是又有一炷香刚刚点上不久,我心中暮然一阵的放松,无论张语存不存在,但是总有人,还是记得夏冰。
我摸着小腹,告诉夏冰,现在还是有人陪在你身边,你其实是最幸福的一个人。
晨研露从后面静静的抱着我,我叹气说:“晨研露,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晨研露僵直了一下身子,然后点了点头。
尽管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去流产,但是当轮到我的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言喻的。
事情的确有些荒谬啊,流产完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像是脱力了一样。
身体虚弱的就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晨研露还是在身边照顾着我,我对晨研露的熟悉,不止是这七年的记忆了,还有那七年,两个人每一个细腻无微的瞬间。
我问晨研露怪不怪我这个决定,他摇了摇头说:“梦裏面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晨研露的脖子,微微的啜泣了起来。
他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不要哭了,一切都有他。
病床上面躺了七八天的时间,学校也没有去,班主任发来的短信还有电话我都没有回,也没有接。
晨研露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我发现他的眼睛,就算是黑色的时候,也是有神的了。
我摸了摸他的嘴角,喃喃的说:“要不要我们再去找一次佩老,看他到底有没有办法帮你再恢复一次。”
晨研露点了点头,摸着我的手说:“霍米,我恢复过来的话,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强忍着心头的酸意,微微的啜泣了起来。
晨研露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慌张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我。
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你真美。”
晨研露垂头丧气的说:“果然还是这样。”
说着,晨研露就抬起了头,看着我说:“我不想去佩老那里了。”
我问晨研露为什么,晨研露轻叹说:“这个梦够长了,我太贪心,其实能够现在守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晨研露顿了顿继续说:“这段时间的经历下来,见了那么多鬼,有点超能力还能保护你。要是弄没有了,指不定万一发生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晨研露说:“不行,你总的回家吧,难道除了我,你再也不用真面目见其它人了?”
晨研露沉默了,他的沉默又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地方。
七年的梦裏面,晨研露就总是这样沉默,我怜惜的看着他,轻声说:“你恢复过来,我们就找个小地方,然后结婚吧。”
晨研露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霍米你没有开玩笑?”
他说着说着就傻笑了起来,然后喃喃道:“霍米从来就不开玩笑的。”
我捣了捣他的肩膀,说:“还去不去佩老那里?”
晨研露脸都快要笑烂了,傻愣愣的点头。
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研究所的大楼还是那个老旧的模样。佩老给晨研露那么贵的车,怎么也不把自己的窝棚好好打理打理。
我有些嘟囔的看着剥落着铁锈的大门。
晨研露微微一笑,就拉着我走了进去。
隐隐把我护在了身后,这个时候,我好像又找回了学校时候,晨研露把我护在身后,护在怀里的感觉。
更加坚定了我只要帮助晨研露恢复之后,就和他隐居的年头。
进入铁门之后,晨研露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我也发现了不正常。
佩老的研究所,我来了不少的次数,而且晨研露在这裏呆的时间比我长,他现在这个状态。
明显就是发现了有问题。
具体是哪里,我也不能够描述出来,总之,安静,安静的诡异。
甚至还有一股怪异的生化药水的味道。
脚下传来扑哧的一声响声。
我一下子就跳到了晨研露的身上,晨研露猛地抱住我把我放到了身后,然后死死的看着刚才我站着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刚才我只是踩破了一只蜗牛而已。
但是随即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那只明显被我踩成肉泥的蜗牛,竟然挣扎着又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粘稠的身体好像撕拉撕拉的响着。
我死死的抓住晨研露的肩膀,指甲都陷进了晨研露的肉裏面。
晨研露上前用力用脚把蜗牛死死的踩进了泥土裏面,还用力钻了两下。
我紧张的问晨研露佩老不会出事了吧。
晨研露明显面色有些不安的说:“不太清楚,但是这裏和我走的时候,的确变化很大。而且……”
晨研露话语未尽,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猛的就从研究所的楼上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