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断了思绪,然后张语却是把那个杯子裏面的酒,倒回了瓶子裏面。我发现,那个瓶子还是空的。
我皱眉的看着那个空瓶,张语却是晃了晃瓶子,说:“其实这是一种神奇的玻璃,它外面看着是没有东西的,但是其实裏面有一层小小的薄膜。”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我能不能喝一杯你的新酒?”
张语倒了一杯白色的酒液出来,就在刚才的那个杯子裏面。然后推给我。
我拿起了杯子,放到唇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能够把酒送进唇中。
张语说:“你现在还喝不下我的酒。”
我说:“为什么。”一边说这,我猛地一下子把杯子贴到嘴上,但是手上仿佛有着另外一股力量,拉着我的手,不让我放下。同时,嘴唇就像是被封死了一样,怎么也没有办法张开。
张语说:“喝酒的人,都是有愁事,或者是心中有不满足。”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控制着手上的力量却是消失了。没有选择喝酒,而是将杯子放下去。
张语说:“等你想喝的时候,再来找我。”
晨研露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他看着张扬的目光很奇怪。我还没有分辨出来的时候,就被晨研露拉回了房间之中。
吃完了东西,我去洗澡。花洒的水,击打在我的额头,发梢,顺着脸颊锁骨滑落。
发烫的水,让我感觉自己稍微真实了一些。
裹着毛巾钻进被窝的时候,晨研露紧紧的抱住了我,身体滚烫的就像是一块炭火。
火焰燃烧之后,我喘息的抱着晨研露的腰,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生活好像就此固定了下来,张语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完全的融入在了我们的生活之中。
夏冰搬到了我这裏,就住在张语隔壁的房间。
转眼时间,三个月过去了。
终于,到了我和晨研露的婚礼。
洁白的婚纱,看上去就像是如梦如幻一般。
脚下的地毯,无比的柔软,我踩着高跟鞋,谨慎的走着每一步。
晨研露宽大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人走到了证婚人的面前。
证婚人微笑的看着我和晨研露,然后庄重的开始了婚礼之上的那一套古老神圣,但却丝毫不让人感觉到厌烦的问询。
“晨研露先生,你愿意取霍米小姐为妻么。从此不论她生病或者是健康,你都要好好的爱护她,并且一辈子都守在她的身旁。”
晨研露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我,说:“我愿意。”
隔着淡淡的白色纱巾,晨研露的眼角,似乎有一丝丝的晶莹。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证婚人继续说:“霍米小姐……”
我猛的转过了头,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都在笑着看着我和晨研露,然后窃窃私语。
那些都是我和晨研露的朋友,他们都在祝福我们。
可是我却感觉,下面的所有人,都是无比的虚幻。
张语和夏冰拉着手,站在最前面的地方。夏冰对我点了点头。张语在微笑。
“霍米小姐,你愿意嫁给晨研露先生。从此不论生病或者是健康,都要陪伴着他……”
“我不愿意……”我一把拉下了头上的纱巾,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看着晨研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晨研露,我不能和你结婚。”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忽然一阵变化。
周围的人群,还有教堂的世界,开始不断的撕扯,然后扭曲。
最后留下的,只有我和晨研露。
我们两个人站在酒吧的吧台前面,晨研露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我。
我看着吧台上面的两杯酒。颤抖着声音说:“晨研露,这都是梦,我们该醒了……”
晨研露声音干涩的说:“为什么不愿意让梦境继续?”
晨研露的话语一落,眼前的世界又是一阵的变化,我又重新的站在了教堂裏面,晨研露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台下的那群人,却好像看到了一片空空荡荡的虚影。
我还是摇头,然后世界又变化到了吧台前,我们的酒吧裏面。
昏沉的灯光,透过酒杯,发出了一丝淡淡的波光,映照在晨研露的脸上,无比的萧瑟还有孤独。
晨研露一直都没有在我的身边。
尽管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包括吃饭睡觉,一起登山,一起下海,所有的一切,两个人几乎都很少分开过。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一回想起来,却感觉那些事情,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渐渐的在脑海中消失。
越来越清晰的,却是七年之前,那个七年的梦。
张语的话语,重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我对着晨研露说:“晨研露,让梦醒吧。”
晨研露猛的被抱住了我的身子,泪水狂涌而下。
我拿起了酒杯,然后往唇边放去。
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的阻隔的力量,白色的酒液,进入了喉管之中。化作了清凉的气息,钻进了我的身体。
我感觉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沉重了很多。眼前模糊之后,又清晰了过来。
还是酒吧,还是那个位置,我拿着一个空空的酒杯,一个白色头发的女人,正静静的看着我。
我扭过头,看着一旁也拿着酒杯的晨研露。
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紧闭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白发女人声音飘忽不定的传进了我的耳中:“你醒了,他也要醒了。”
我面色苍白的看着她,她的手上,拿着一个装着白色液体的酒瓶。
裏面,全部都是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