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消失不见了,我看着白发女人,问:“张语呢?”
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场梦,只有你愿意醒过来。”
我茫然的看着白发女人,然后环视着酒吧裏面的所有布置。
却觉得无比的熟悉,仿佛其中的每个装饰,都是我布置出来的一样。
这个酒吧,就是我梦裏面的酒吧。新酒酒吧。
白发女人递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牌子。
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接了过去。
我看着泪眼蒙胧的晨研露,晨研露却艰难的着看着我说:“对不起,我想自私的留下你。”
这个牌子上面,写着事暂停营业的四个字。
饱经风霜之后,牌子上面已经留下了时间的痕迹,就像是经历了多年的时间。
上面的字迹无比的熟悉。我茫然的看着白发女人,说:“为什么?”
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说:“真实和梦境就在一瞬间,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哪里。”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要这个权利……”
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酒吧。身后没有人追我,但是我仍旧觉得自己在逃。
逃到世界的尽头,逃到天涯海角。
晨研露追在我的身后。
跑着跑着,我的胸口忽然一阵恶心。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剧烈的呕吐。
晨研露追上了我,紧张的给我拍着后背。
我一边咳嗽,一边哭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打击在地面之上。
梦醒了,梦早就该醒了。从我看到晨研露的双眼的那一刻起,这个梦就该醒了。
我在奢望,因为我不想要夏冰死去,所以我的梦裏面,就有了夏冰。
然后张语,就是真正的张语,晨研露,还是晨研露。
我们三个人,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梦裏面的时间,或许就是现实的一瞬间。
晨研露说:“谢谢你给了我七年的美好时光。”
我摇了摇头,艰难的说:“我真的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晨研露,你好自私。”
晨研露紧紧的抱着我,声音激动的说:“霍米,嫁给我好吗。”
我又是一阵干呕的感觉上升。脑子发晕的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之中。耳边模模糊糊的有声音传来。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自己的老婆怀孕了三个月都不知道,而且还让她那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这是一个有些絮叨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挣扎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病房之中,只有晨研露和一个中年的女医生。
那个中年女人面色铁青的看着晨研露,还在不停的数落着说:“现在需要住院观察,孩子的妈妈身体很虚弱,要好好的调理。”
她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着我,说:“嗯?你醒了?好了,既然醒了,我就给你们两个人都说说。二十多岁的人了,总要为自己负责,你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三个月?”
我茫然了,脑子裏面一阵嗡鸣,之后她说了什么,都是忙音,在我的脑海之中没有片刻的停留。
当房间裏面只剩下我和晨研露的时候,我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觉得这个才应该是一场梦境。
我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梦里的梦,真实的梦,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会怀孕?我在梦裏面的时候,的确是和晨研露发生了关系。但是那不是梦么?
我面色苍白的看着晨研露,说:“为什么?”
晨研露摇了摇头,眼神之中的茫然,更加的强烈。
医院住了三天时间,我被做了不知道多少个检查。
拿着厚厚的一落单子,整个人都是一片空白。
晨研露说:“霍米,我们结婚吧。”
我摇头,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滚落,然后颤抖着声音说:“晨研露,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梦里的事情,就像是和真实的世界完全错乱。
十五岁后的我,那个梦裏面的我,和现在我过去七年的记忆,完全的混乱了起来。
我艰难的爬起了身子,拔下了插在手背上的输液管,然后起身下床,离开了医院。
晨研露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不理他,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保温盒。
我知道裏面是什么东西。
是梦裏面的我,最喜欢喝的紫暑粥。
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医院之后,立刻打车,对司机说了新酒酒吧所处的那条街道。
司机按照我说的路线开车了过去,那里,却是一片空地。
不要说酒吧了,就连一栋房子都没有,一条街道都没有。
司机皱眉的看着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个地方老早就是空地了。”
我面色苍白的下车,看着空地,脑子裏面的所有认知都仿佛被打翻了。
又是一阵刹车的声音,晨研露焦急的从车上下来,拿着一件衣服,就披在了我的身上。
他刚想要说话,但是同时也愣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空地,神色无比的茫然。
那条街道,消失了。
不,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