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吧。”陈锦墨一步跨到我眼前,指指他的战利品,揪着我的脸颊揉了揉,一脸不得了的神情。
“呵,好厉害。”我伸手夺过他的烟,挥开他的爪子,将手里的外套一把蒙住他的脑袋,转身就走。
这个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林静渊你胆子肥了啊!”他气急败坏地扯掉外套,就要来抓我,我心裏窝着一团火,满脑子都是他抽烟赢钱,和那些混混们打交道的狗腿模样。
学坏了,学坏了,陈锦墨跟那个人学坏了。
我快速地走上楼梯,闯过群魔乱舞的一楼,被那些扭动得七倒八歪的人撞得差点摔倒,一出店门,清新的空气扑进鼻子里,我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林静渊你别那么作啊,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陈锦墨紧紧追着我的脚步,我刚出来透口气,他后一步跟上,手搭在我肩上,想扭转我的身体。
我别扭地甩开他的手,陈锦墨加大了力气,一把扯过我,面对着我,大吼:“你怎么回事你?莫名其妙发什么鬼脾气,我才来你就要走,成心跟我作对是吧?”
“是。”我不想看他,冷声回答,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没了,淡淡的烟草味,提醒着他的改变,我闻着感觉一阵恶心。
“你有毛病吧你?我请你吃饭埋汰你了啊。”他高声叫着,那张好看的脸上发出的怒气,那么可怕。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他对我这么一凶,我眼泪哗啦就淌了下来。
“怎、怎么了?哭……哭什么?”陈锦墨一时间愣住了,语气陡然下降,温温软软的声音,听得我愈加难受。
我想到今晚林东明和秦芳蕤的争吵完,不会要我了,我想到以后,如今尚且有几分温暖的日子将一去不返,而我会在秦芳蕤的厌恶责骂中度过每一天,不禁心胆生寒。
凭什么他们要这么偏心,我只是成绩比林静湘差点,身体比林静湘弱些,难道就注定要承受这一切,对他们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哎哎哎……你别哭啊,我没怪你的意思,我脾气急,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陈锦墨手足无措,笨拙地帮我擦眼泪,“最怕你哭了,从小就是爱哭鬼,我怕你了。”
他懊恼得不停跺脚,我懵懵地看着他,他的掌心有些粗糙,泪水沾了他满手,我轻轻地推开他,拿纸巾揩鼻涕。
“你姐就不像你,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他放下手,大大咧咧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刺痛着我的神经。
“嗯,我总是比不过她的。”比不过她的优秀,比不过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比不过你对她的宠爱,我扬起一个让他放心的假笑。
“别泄气嘛,多加油,总会追上你姐的啦。”陈锦墨吹了声口哨,给我打气,我破涕为笑,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装作很受鼓舞地点头。
“被你这么一哭,我也没心情玩了,走了。”陈锦墨想牵我的手,我反感地往后一缩,他以为我还闹情绪,尴尬地抓了抓自己头发,先我一步去拦车。
陈锦墨,你可知道,我如何努力,也永远追不上林静湘的。
在我们三人这一场棋局中,你和她已经开始了对弈,输赢如何,终究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资格参与,只能是一个看客。
因为,她已经先入为主了。
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我怕自己只想要索取,贪恋你偶尔赏赐给我的温暖,永不知足,只要你一对我笑,我就想跟你过一辈子了。
你看,我多么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