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陈锦墨着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出来。

“别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嗯,还能有什么事,林静渊惹我妈生气了呗,别管这些了,刚说到下周看电影的事,我们……”林静湘趴在书桌上,朝手机那头的人唉声叹气,不知道陈锦墨说了什么,林静湘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娇滴滴地说了句“讨厌”。

我没那么无聊,偷听别人谈恋爱,说情话。

根本没有心思学习,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学习环境,我脱下外套,拿了钥匙、手机和耳机,出去跑步。

这个手机是林静湘用剩下的二手货,外壳掉漆严重,看起来像个古董,机身内存小,除了手机自带的软件,我没下载其他应用,内存我全部用来存歌,只有二十多首歌,我反反覆复地听了很多遍。

屋子后面是柳迎河,河边规划了一个大型活动场地,夜晚很热闹,有不少人出来散步、聊天,我沿着河堤上的人行道跑步,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听见胸膛急促的心跳声。

路灯昏暗,看不清过路人的脸,很好地掩饰了我的耳疾,我喜欢夜晚出来,或多或少因为这个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我跑累了,扶着栏杆喘着粗气,汗湿了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后背的汗水紧紧黏着衣服,十分不舒服。

虽然身上不舒服,心裏却相当畅快。

跑了很久的步,我休息了一会儿才回家,推开门,黑暗中全是呛鼻的烟味,又熏又臭。我打开灯,一如既往地看到乱得不成样子的客厅。

空气中弥漫着灰色的烟雾,收进来的衣服没有人叠,堆放在椅子上,垃圾桶翻倒在鞋子旁,茶几、沙发、地上全是瓜子壳,几个烟蒂扔在瓜子壳上,有一个还在燃烧着。

如果我不打扫,这个家恐怕早成了垃圾堆。

我打开窗户通风,扫掉地上的垃圾,整理好凌乱的客厅,去厕所拿拖把把地板拖了两遍,洗了拖把出来叠完衣服,我轻手轻脚地去秦芳蕤的房间。

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床上大大咧咧地躺着一个人,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露在外面,呼噜打得震天响。

看来林东明今晚又在外面过夜了。

我放好衣服,捡起被子帮秦芳蕤盖好,出来轻轻关上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静湘抱着一团被子睡得很熟,身体占据了整张床的四分之三,我悄悄地将课本拿出来,冲完澡开始写作业。

客厅的墙壁上,秒针安安静静地走着,我咬着笔头,转头看着外面的一轮月亮,心裏空荡荡的。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如此孤独。

“你要死了,吓死老娘了!”

一大清早,我是被秦芳蕤的尖叫声吓醒的,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秦芳蕤穿着棉布睡衣,头发乱得能当鸟窝,她看起来像是要去上厕所,经过客厅时,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我。

“有床不睡躺沙发,病了我没钱给你买药。”秦芳蕤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嘟嘟囔囔地走进厕所,“砰”的一声摔上门。

我看向锺錶,才五点多锺,外面雾气蒙蒙的,天都没有大亮。

喉咙一片干涩,咽口口水都疼,我收好写了一半的作业,无精打采地去房间睡。今天是周六,林静湘不睡到中午不会起来,我挨着她躺下,将身体绷得笔直,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

七点多的时候,我再次醒了。

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我爬起来给她们做早餐,看着盘子里煎好的三个荷包蛋,我不禁有些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这么乖,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她们。

吃早餐的时候,喉咙依然很痛,有感冒的前兆,我换了衣服,下楼想去买药。

我走出小区,等完一个红灯,刚准备过马路,后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蒙住我的眼睛,然后使坏地揉乱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