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不少人裹上了羽绒衣。

沈星沫总是来向我借东借西、问问题,这些暧昧的举动让一些尖酸难听的言语流入我耳中,我不愿生活被打扰故意疏远他,沈星沫不退反进的态度让我心生反感。

而我决定冷漠地与沈星沫划开界限,来自于一个女生——于心娜。

那天下起了小雪,我值日完回家,粉蝶似的雪花,打着旋儿飘飞,悠悠荡荡扑向大地,落在我的身上。

雪花拂着我发热的肌肤,化成滴滴水珠流到眉毛嘴唇上。洁白的雪花悄然无声地落着,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地上很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我走进一条巷子,于心娜穿着一身火红的呢子裙迎面走来,在她背后,跟着几个吹着泡泡糖的小太妹。

“林静渊,巧呀,你也走这裏。”于心娜涂着鲜艳的口红,她抄起双臂,一脸不屑地打量我。

我不知道于心娜打的什么算盘,我与她并无过节,她在这条巷子里堵我,摆明了没安好心。

眼角余光看过去,我身后也站着两个女生,个子高挑,打扮时髦,看起来不像学生。

“喂,你喜欢沈星沫?”于心娜走上前几步,站到我眼前停住,高傲的样子,忽然让我想起了林静湘,不知道林静湘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我们是朋友。”沈星沫在学习和生活中多次帮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对我而言,我把他当作朋友。

“朋友?”于心娜嗤笑,一脸听到笑话的表情,“哪个男生吃饱了饭会跟你做朋友?林静渊,我听说你耳朵不好,难道你智商也不好?”

丝丝凉意浸入我的心脾,我不想听到她说这种话,也不想惹怒她,有些生气地偏头看着墙。

于心娜冷哼一声,扫了扫我的耳侧,突然走上前,伸手来掀我的头发,左耳露出那一刹那,她尖叫一声,连忙后退,不可置信地指着我:“你你你……”

“你干什么!”我冲她大叫,跟在于心娜身后的小太妹立刻冲上来,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扬起头面朝于心娜。

我挣扎着去挥开她们,身后两个高个子,走到我背后,毫不留情地踹了我一脚,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麻了。

“娜娜,你不是想看她耳朵,呶。”有人架住我的胳膊,有人压住我的肩膀,最终把我屈辱的一面暴露在空气中。

左耳嗡嗡直叫,冰凉的雪花飘落在上面,刺骨的雪水顺着耳朵的轮廓流下,我下意识地躲开于心娜探究的目光,就在同一时间,于心娜狰狞地笑起来。

“林静渊,原来你真的是个‘残疾人’,你怎么有脸去勾引沈星沫!你配不上他。”当目光扫到她眼睛里恶毒的笑意时,我终于发现,改变不了,无论怎样我都改变不了。

不管是十岁还是十七岁,这个世界的恶意,从来没有变过,我改变了自己,改变不了他们。

我的心一瞬间安静下来,五脏六腑也仿佛失去了知觉,无数个嘲笑的声音在我脑子中炸开,我冷静地看着她们狞笑的脸庞,胸口鲜活地跳动着,告诉我我还活着,不会死去。

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哭。

于心娜不断地讽刺我,说够了,扔下我,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带着一帮小太妹扬长而去,我跪坐在地上,手和脚冻得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捡起落在地上的围巾,拍掉上面的雪花和泥土,一圈一圈绕在脖子上,那是她们为了让于心娜更好地观看我,抢下来扔到地上的,此刻我需要它保暖。

我不停地搓手,等它们恢复了知觉,然后低头,以手为梳,拿发圈绑起自己的头发。别人不是很想观看我的“残疾”吗?如果是这样,让他们去说,让他们去笑,我不想再遮遮掩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