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耳,那只受过创伤的蝴蝶长大了,还是那么丑陋,可是谁也不能剥夺它生存的权力。
亲爱的左耳,对不起。我在心底轻轻地说。
我站起来,一个人往前走,远远我就看到一个人,他穿着厚厚的灰色大衣,围着白色的围巾,深如寒潭的星眸不确定地看着我来的方向。
在看清我五官的那一刹那,他眼睛亮了几下,拔腿就朝我跑来,接着,他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和无神的眼光时,喉咙里发出了心痛的嘶叫。
“谁干的?”他凶巴巴的,质问是谁欺负我,我委屈地看着他,眼泪发了疯地掉下来。
“我、我不是凶你,阿渊……”沈星沫的眼神忽然就软了,凑过来想抱我,我想到于心娜找我麻烦的原因,一下没了理智。
沈星沫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身体,我把他狠狠地推到了地上。沈星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抬起手,我看到他的掌心血肉模糊。
为什么要招惹我?沈星沫,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就这样吧,就这样。
我的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劝着我,靠近他会受伤,靠近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温柔的刀子,总是比锋利的匕首更有杀伤力,因为它常常让人疏于防备,沈星沫就是这样的一把刀。
我不该碰的。
“啪”的一声,脑后的透明发圈忽然断开了,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重新盖住了我的耳朵,我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的心纯洁透明,如这满天飘飞的雪花。
可是,它不该属于我,我受不起。
“离我远点,求你。”我呜咽着说。
听到这句话后,沈星沫的身子明显一震,他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有千百个问题,可是他最后什么都没问,有气无力地点头。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
他的承诺很真挚。我看了看他的眼睛,掩盖住眼中的难过,无奈地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背道而驰,如此便好。
那天晚上,秦芳蕤哼着小曲,完全不在乎我一身伤从哪儿来。
令人感激的是,她竟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且主动跟我说起她心情好的原因,不出所料,是因为林静湘。
林静湘凭借骄人的成绩获取了保送升学的特殊资格,她选择读本地的A大,接下来半年,林静湘怎样读,都能去她心仪的学校。
我没有把握考上好的学校,而生活压力让秦芳蕤变得更加刻薄,她责怪我是个没用的包袱,为了补贴家用,秦芳蕤在附近的超市找了份清洁员的工作,理解她付出的辛苦,我平时小心翼翼,多做家务事,尽量不惹她。
这个冬天才刚开始,我却已经觉得太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