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沫心情低落的这一个月,我每天都煮好营养的骨汤送去医院。
偶尔秦芳蕤凑到厨房,拿起汤勺,说我煮的东西很香,尝一碗,以为是我们的午餐,而看到我提着保温盒出门,她深表气愤,直骂我是白眼狼。
秦芳蕤天天带人来家里搓麻将,我看到小区那一家供人消遣娱乐的麻将馆换成了超市,才明白她们为什么总聚集在我家。
人生中总是有着许多不可预测的事情。
就好比,陈锦墨的到来。
那天我去医院,出门没走多久,忽然下起了阵雨。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我忘记带伞,只得匆匆跑到一个报刊亭下躲雨。
一辆黑色的轿车出其不意地停在路边,按响了喇叭。车窗摇下一半,陈锦墨穿着黑色的衬衫,一只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个银色的手环,他把墨镜推到头顶,目光落在狼狈的我身上,咧嘴对我笑。
“看傻了?上来啊。”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我招手。
“啊?好,好的。”我把手中的一本书举到头顶,迎着雨,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最近会计专业很火,我照顾沈星沫和他妈妈,在医院待的时间多,有功夫看书,我准备考一个专业证。
“要去哪?我送你。”他戴上眼镜,轻笑。
“噢,香椿路站牌,下雨……你怎么还戴太阳眼镜?”我感到奇怪,忍不住地问他。
“帅酷啊,怎么样?被我帅哭没?”他笑嘻嘻的。
“真没。”我老实回答。
“哎,没劲,就你没眼光。”他笑着答,我却对他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陈锦墨跑来了。
“你买车了?”我好奇地摸了下车饰上的真皮,看起来非常豪华的样子。
“我老头送的,他最近做生意发了,一高兴就送了我一辆车,我还不喜欢这个牌子呢。”他的嘴角扬起很大的弧度,手搭在方向盘上,心情好地敲了敲,“对了,这裏空荡荡的,你送我个挂饰呗。”他指着后视镜旁边的一个小拉鈎。
“好啊。”医院旁边有百货店,我心想,回来时给他选一个。
“你给谁送饭?”他看着我在擦保温盒上的水珠,看了一眼。
我下意识想瞒着沈星沫的事,支支吾吾地答:“是我一、一、一个朋友他——”
我想编个借口,却被他打断。
“交男朋友了?”他转过头,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
“不是。”
“静渊渊你这么傻,别被男人骗了,想谈恋爱……我教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开玩笑了。”我一改温顺的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什么时候开过你玩笑?”他摸出一根烟,“啪嗒”抽起来,我摇下车窗,冰凉的雨丝飘落在我的手臂上。
“上次,林静湘没事吧?”我揉着眉心,扯开话题。
“没事,闹到十二点多,吐得一塌糊涂,我给她开了一间房,伺候她到半夜,她才睡过去。”他吐出烟圈儿,睥了我一眼,魔怔了一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