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的光芒在她的中指上闪耀,林静渊的手很好看,十指葱白,骨肉匀称,戴着戒指显得手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
以我之名,冠你指间。
每当看到她手上的那一抹光芒,我就感觉到幸福。
我在附近的医院找了一份工作,她在一家不远的商场做服装导购。她说这份工作是暂时的,她又重新拿起了专业书,考她想考的会计证。
国庆节,我们去了一趟北海玩。
说起来,我和她从来没有认真约过一次会,所以这次我早早把行程和酒店订好,林静渊害羞,我也没想欺负她,本打算定两个单人间,她怕我花钱,同意定一个标间。
白天在海边踏浪,玩沙滩排球,玩堆沙子,我们两个人玩得都很疲倦,却十分开心。
回到酒店,林静渊开始洗澡,听到衞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
我喝了一杯冰水,走到阳台去看风景,浅蓝色的天空下,一行海鸥翻飞过山岭,我坐在藤椅上,拿出手机,翻看白天给她拍的照片。
她身上的一袭红裙和蓝色凉拖是我送的,她在海边欢笑,跳跃摆动作,绚丽得像一把火,我喜欢她身上,全部是我的影子。
我认真地看着各种模样的她,嘴角流溢出微笑,她擦着头发出来了,看到我在玩手机,凑过来问:“你在看什么?笑成那样。”
我还没回答手机已经被她抢走,她睁大眼睛看着上面滑稽的人,有点不确信地问:“这是我吗?好丑啊。”
我心平气和地抽回手机,笑道:“很好看,每一张都好看。”
她踮起脚尖,霸道地来抢我的手机:“删掉!好丑!好丑啦!”
我站在原地转圈圈,躲开她的手,她比我矮,力气没我大,头发湿漉漉地挂在头上,一蹦一跳,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猴子,我抢拍了她两张照片,把手机往兜里一放,抢过她手中的毛巾。
“好啦好啦,快擦干头发,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不能进水了。”我擦着她的头发,像在搓一只狗狗。
“先删照片。”她被我强迫坐在椅子上,屁股不老实地扭来扭去,想掏我的口袋。
“嗯哼,吹完头发给你。”我擦完她的头发,拿出吹风机温柔细心的给她吹干。
趁她对着镜子往脸上拍打爽肤水,我溜进了衞生间,打开花洒。
“沈星沫,你不能耍赖。”她见删照片无望,气得来敲我的门。
“好啊,你来拿。”
我大大咧咧地拉开门,门还只开了一条缝,她便大叫着跑开了。
害羞又天真,可爱得令人想亲一口。
我们在北海玩了五天。
从吃完小吃街的摊子,到走遍大街小巷,去看海边的落日,林静渊玩得很尽兴,她开心,我便高兴。
回来那天的路上,快走到家时,我给她讲笑话。
“仓鼠鼓着腮帮子来到医院,龙猫大夫问它,‘兄弟你上火了吗?开点药吧。’你猜仓鼠说什么?”我倒退着,鼓起腮帮子,在她面前手舞足蹈。
“说谢谢?”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仓鼠说,‘不,不是,我是给你送吃的来啦’”我哈哈笑起来。
“你的笑话真的很冷。”她有点懊恼地瞪着我。
我讲笑话的水平太低,逗笑了自己,却让她一脸无语,既然笑话这一招不好用,我决定用其他方法。
“你相信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吗?”我凑过去想看她的眼睛,被她躲了过去。
“啊?你说什么?”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就像你以前很美,后来越来越美。”我逗着她,果然看到她红了脸。
“你无不无聊。”她潮|红的脸上挂着害羞的笑。
她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说任何话都不无聊。
晚餐,我做了两碗肉丝面,藏了一个荷包蛋在她的碗底,我喜欢看她眼底的惊喜,她眼神里的情绪从不掩饰,我总能轻而易举捕捉到。
林静渊平时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上,和我在一起时,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不是生性冷漠的人,她的心像一颗洋葱,需要一层层剥去那些防备,才能见到的温柔藏在清冽中。
我是个幸运的男人,见到了她的温柔和爱。
茶木岭附近的老城区在整修外墙,进行改造,林静渊下班比我早,每天她便绕道到我医院楼下,等我下班。
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天气渐渐冷了,她穿着咖啡色的呢子衣,手抄在口袋里,头发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束,安静地站在树下,像一朵清丽正盛开的茶花。
知道她五点左右会来,我常常会多去查几次病房,因为经过医院长长的过道时,我能多看她几眼。
见到我出现在长廊上,她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忍不住探身出去,朝她挥手打招呼,路过的同事用暧昧的眼光打量我们,我手上带了几个实习的大学生,见到她来,很给面子地喊“嫂子好”,她侧身对着我们,整个脸都红了。
入冬的初雪,不知何时飘了起来,萦绕在医院上方,飞舞在空中,淡淡的灰白,宛若渗透着愉悦,在灰蒙蒙的天际,展卷。
树木枝头绽开了满树银花,她今天围了白色围巾,戴着驼色的羊绒手套,立在旖旎的雪景中,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电线上觅食的麻雀,蹦跳着,偶尔机警地扭头看她。
她一来,我的心就飞到了窗外。
忙完手上的活,主任看了看窗外那个快站成雪人的女孩,大手一挥,允许我提前下班。
“阿渊。”我扑过去,抱起她欢快地转着。
受到惊吓的麻雀,潇洒地飞起,蹬落一片雪沫,她慌张地看着楼上,无力地捶打我的肩膀,可怜巴巴地求饶:“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这边呢。”
“好。”我乖乖地放下她,看到她冻得红通通的鼻子,心裏流溢出一丝心疼,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天气冷,你下次别来等我了。”
“我穿好多,不冷呢。”她扬起她的手套,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我买的情侣款,今天出门急,忘记戴了。
她脱下一只手套,要我戴上,我呵气,把手伸到她面前。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帮我戴好,又把包里带来的围巾,拿出来:“就知道你忘了,我刚去超市买的。”
我把脖子伸过去,笑嘻嘻地看着她,林静渊踮起脚尖,把围巾往我脖子上绕了三圈,打了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结。
“丑丑的。”我凑过去,快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本来通红的脸,红得像被火烧了一样。
她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往外推:“沈星沫,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阿渊,我爱你,遇见你之后我不知道什么叫矜持,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吻你。”
我这么一说,她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我也是。”
“你也是?也是什么?”我明知故问,不肯放过她。
“哎呀,就是……就是和你一样啦。”她摇头,不理我,加快脚步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挑眉微笑,越笑越开心,大步一迈,拉开宽大厚实的大衣,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
这个拥抱温情霸道,带着说不出的甜蜜。
有人说,人的一生总是不能绕过那些让人无法预期的等待,这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它如药苦涩,如蜜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