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很晚了(1 / 2)

聂长欢知道他在激自己,只看了他一眼,还是坐上了车:“我待会儿自己会打车回来。”

见她坚持着坐到了自己身边,傅行野的唇角往上走了走,很快又压下去。

他不再阻止她,靠着座椅坐着。

聂长欢打电话跟那位护工阿姨,听说柳懿醒了,就跟柳懿说了声。

柳懿听说傅行野受伤了,有些着急,叫聂长欢安心陪着傅行野,不必担心自己。

柳懿还不知道,聂长欢和唐斯淮、和傅行野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隔壁的市中医院,因为是凌晨,只有值班医生,大致检查了下,也就开了点药就打发了人。

其实傅行野的伤确实只是皮外伤,只是聂长欢一想到傅行野那么为了自己劳累奔波,就不肯让受了伤的他受了半点怠慢。

从中医院出来,傅行野还是让助理把聂长欢送到了妇产医院门口。

他原本打算自己送聂长欢上去,但最后放弃了,最后决定自己等在车里,让助理送她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医院又没什么危险。”

“你不是晕车?还能认得回病房的路?”

“才十来分钟的路程而已,不到晕车的程度。”聂长欢关上车门,准备走。

“那你说说看,病房号。”

“……”聂长欢哑声。

傅行野笑,示意助理:“快去快回。”

聂长欢知道推脱不过,不再跟他争了,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本来想问傅行野是不是明天就得回鲸城了,毕竟她知道他的公司最近有一个很大项目,他不可能一直在这边陪她的。

他今天能过来,肯定已经耽误了不少公务了。

但最后,聂长欢没问,只说了句再见。

等聂长欢走了,傅行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给陈焰川发微信。

陈焰川立刻就回了电话过来。

“还没睡?”

“三少,我还在公司加班。”陈焰川问他,“长欢小姐那边顺利吗?”

“顺利。”傅行野想到自己最近经常突然对公司撒手不管,陈焰川就得处理一堆烂摊子,跟陈焰川聊了些重要公务后,让他替自己订了明天一早飞鲸城的票,转头就给陈焰川的私人账户上转了一百万,就当是加班费。

明天有个会,是早就跟对方合作商约好的,同时还有政甫要员,他必须出席。

陈焰川收到转账信息的时候,摇头失笑,赶紧给傅行野回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傅行野对这些兄弟或者是下属表示感谢的时候,没别的,也不说话煽情的话,就是转账。陈焰川已经习惯了,也知道拒绝的话反而让傅行野不高兴。傅行野不缺这点牛毛。

傅行野收到那个“跪地疯狂磕头的谢谢老板”时,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锁屏后扔在一边,一转头,就看见助理回来了。

……

聂长欢回到病房的时候,特意记了下病房号,才进去。

这病房也是傅行野安排人订的,是一个套间,还有阳台。

护工阿姨正在外面的起居室照顾小丑丑,见她进来,笑着跟她说:“你妈妈刚睡醒,刚还说起你呢,说你是鲸城大学的学生,前不久还得了全国冠军,真是了不起,长得还这么漂亮!”

聂长欢有些脸热,没想到柳懿这样的书香气的女人也逃脱不了“晒孩子”的命运,她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小丑丑捏得紧紧的小拳头,就进去看柳懿了。

柳懿正尝试着坐起身,想要那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水杯。

她因为是剖宫产,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聂长欢赶紧将水杯拿给她:“妈,您怎么不叫人?”

她以前玩儿手机的时候,因为好奇点开过一个剖宫产的视频看过,知道这种手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她一个古代人,实在难以想象那刀子在肚子上切两刀,人怎么熬的过来。

“人家阿姨在照顾孩子,也很累,我自己又不是拿不到。”柳懿喝了口水,“傅三少的伤怎么样了?”

“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

等她说完,柳懿又看了她一眼。

聂长欢觉得奇怪,眨了眨眼睛跟她对视。

柳懿说:“我和你弟弟的命,是你和傅三少救回来的。”

之前在产房,她听见医生说过,如果再晚来一步,孩子会因为宫内窘迫而窒息……

聂长欢听她这么说,心头酸楚又愤恨,想到郑舒英,就忍不住咬紧牙关。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老人。

柳懿话锋一转:“所以,咱们不能辜负傅三少,虽说不是要以他为尊这样跟他相处,可咱们做事之前,总得顾及他的感受。”

“妈,您是不是……”

“是,我知道了。之前你姑姑跟我视频,不小心说漏嘴了。”柳懿觉得是自己的命运多舛连累到聂长欢了,否则聂长欢为什么总是不能过简单快乐的日子。

她压下自责,回到正题:“当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那个唐家少爷确实是为了你身受重伤,你要报恩也是应该的。但是长欢,你为了报恩就伤害傅三少的感情,就不对。”

聂长欢垂下眼睛:“我知道我对不起傅行野。”

“对不起三个字,太轻飘飘了。”柳懿睁着眼睛看着虚空的地方,想起自己的那些打算,决定把话说重一些,以免聂长欢错失了傅行野这样的男人,“长欢,虽然妈妈很不想伤害你,但是你这么做,其实是自私。你只是觉得,远离傅三少才会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但你心里好过了,为你付出这么多的傅三少呢?”

聂长欢犹如遭到当头棒喝,脑子里嗡嗡直响,转眼却又无地自容地偏了偏脸,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柳懿看着她这样,又心疼又自责,但为了她的女儿能幸福,她只好继续说:“唐家那少爷已经身受重伤了,傅三少不是在第一时间就为他请了不少的好医生吗?所以他即便是瞒着你,就是怕你走这条路。他的本心,都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他自己。”

聂长欢心头酸楚,这段时日以来,这些东西,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

但她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那天只是被傅行野从病房带走,以唐瑶瑶为首的很多人,已经在开始明里暗里指责她忘恩负义了。她若是真的直接跟傅行野复合,恐怕还会连累傅行野被骂。

柳懿轻松就猜透了她在想什么:“不要为了别人的态度而去委屈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你看妈妈在聂家忍了这么多年、恭顺了这么多年,最后换来了什么呢?”

柳懿顿了顿,笑了,没再说下去。

聂长欢却是因为她这一番话,整夜未睡。

她窝在沙发上,反复想了很多,开始审视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确。

如果连柳懿这样善良的人都觉得不应该为了唐斯淮而放弃、伤害傅行野,那么就真的是她做错了?

反正睡不着,聂长欢干脆起来看书。

因为柳懿临时生产,她还没放暑假,而且三天后还有一门专业课的考试。

背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有些困倦,见天已蒙蒙亮了,就想着去医院食堂给护工阿姨和自己买些早餐回来。

结果一出病房,就看见傅行野站在走廊中间那道必须刷卡才能进入的铁门外。

她快步走过去,首先去看他的膝盖。

傅行野单手插在裤袋里,西装革履,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不过他早已习惯,只看着聂长欢:“我要回鲸城了。”

聂长欢心头一空,面色不显,只点了点头:“几点的飞机?我可能不能去送你了。”

傅行野没接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又跟聂长欢说:“伯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