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后悔(2 / 2)

傅行野眼底微微一漾,但嘴上仍旧拒绝:“真的没事,你先走。”

“……”聂长欢看着他与一年前大相径庭的模样,就越发觉得他有事,于是直接走到他身边,挽住他手臂就说,“走,去医院。”

她说话时顺手一拉,结果傅行野闷哼了声,一只腿一弯,差点跪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聂长欢忙拼尽全力扶住他,弯腰去看他的脸。

他额角,已经有汗。

聂长欢心头一惊,暗想傅槿东到底是对他下了多重的手。

或者想,在今天之前,她都觉得彭江舟嘴里的尔虞我诈心狠手辣的兄弟夺权不过是夸张,但今日所见,真相远比描述残酷。

聂长欢不能理解,到底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才能对自己的亲弟弟这样。

心里这么想,聂长欢就忍不住问他:“你就让他这么打你?”

还有一句“你不会还手吗”忍住了没说。

刚刚勉强站直的傅行野闻言一顿,偏头看了她一眼。

聂长欢怕他误会,赶紧又说:“我很讨厌傅槿东,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池梦。”

傅行野就又收回了视线。

聂长欢偏头看过分沉默寡言的他,心头莫名就有些不舒服了。

她扶住他,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一分:“我的车就停在楼下停车坪,我扶你下车,你还勉强可以走路吗?”

傅行野似乎还犹豫了下,才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

但真正走起来,他又像是身上没伤那样,身姿挺拔地迈动步子,一点儿也没让聂长欢帮忙用力。

但聂长欢察觉到,他在走路的时候,有一条腿明显有些僵硬,而且上车的时候,他动作很慢。

傅行野坐在了后座,聂长欢开车,一路无话,但聂长欢知道,傅行野一直在后面看她,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这会让已经是深夜,医院走廊里没几个人,聂长欢给挂了急诊,扶着傅行野进去看。

医生一检查,立刻皱了眉,问傅行野:“36了?”

傅行野嗯了声。

医生表示很嫌弃:“都36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你这身上的伤,不养个十天半个月肯定养不好。特别是你的腿,我估计骨头都裂了。”

聂长欢猛地看向傅行野的腿,傅行野却在看她,等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转眸去看医生了。

最后医生给开了药还开了住院,让傅行野先在医院里做治疗。

聂长欢把傅行野送进病房后,本来想走的,免不了又想起彭江舟那些话,就问傅行野:“你住院一个人是不行的,不如打个电话让你信任的人过来?”

傅行野点头,但顿了顿他偏头看了眼窗外:“你等天亮了再走。”

“……”聂长欢被戳中心中打算,默了两秒,一想到自己现在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就干脆点点头,将包放在沙发上后就问傅行野,“你想不想吃东西,这会应该还有外卖能送。”

傅行野果然摇头。

聂长欢也就不再问,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

只是这一坐下,病房里立刻就安静下来,原本还很宽大的病房顿时就显得很逼仄似的,现在她在沙发上坐着,傅行野在床上坐着,两个人明明离得挺远的,但是聂长欢就是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因为他的存在变得不自在了。

她又后悔了:当时傅行野自己都说没事了,她为什么还非要坚持带人家来医院?

不过比起后悔,现在她真的太累了,很快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行野同样紧张,但一想到她和傅霄玉以及陈焰川非同一般的关系,他又忍着没有转头看她。

直到他听到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聂长欢偏头靠在沙发上,脸侧的长发盖住了她半边脸蛋儿,挺翘的鼻尖露出来一些,长长的睫毛也像一动不动的蝶翼。

傅行野收回视线,而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慢慢走到聂长欢身边,他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脸,但最后又缩了回来。

他原本以为,他没有大哥没有兄弟没有父母,连唯一的亲人外婆现在都在国外住院,至少,在这鲸城,他还有一个聂长欢、还有一个女儿。

可今晚在傅槿东的局上看到聂长欢与陈焰川、傅霄玉的互动后,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聂长欢跟傅槿东、跟陈焰川、甚至跟傅霄玉站到一边了。

傅行野都不知道,聂长欢是什么时候跟他们这几个人这样熟稔了、看起来关系匪浅。

傅霄玉还捏了她的手……

傅行野猛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了口气,再又慢慢睁开眼睛去看聂长欢。

眼下已经是冬季,若是在沙发上睡,必定是要受凉的。

傅行野起身,慢慢地、轻柔地将聂长欢打横抱起。

将聂长欢抱起的那一刻,傅行野垂眸看向怀中的她,手臂免不了又收紧了些:他没想到,她看起来骨肉匀停的,但实际竟会这么轻。

转瞬,他扯扯唇:也是,她一个人养一个家,瘦和累是必然的。

那么只要她能过得好一点,就算她跟陈焰川和傅霄玉他们走的近甚至十分亲密,都没关系。他都可以不在乎。

傅行野垂眸提步,将聂长欢抱着走到床边,又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上,仔仔细细地替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忍不住又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脸,但指尖都快要碰到她的脸颊了,他又缩了回来。

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街道,缓缓地勾了勾唇:好像这世上所有本该与他亲近的人,都在远离他,都在厌恶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不喜欢甚至被厌恶的呢?

好像就是从他的母亲谭明雅开始的吧。

傅行野忍不住又轻笑了声,想伸手去兜里摸烟,可什么也没摸到,他突然就觉得脱力、摸烟的那只手轰然垂落,身子也好像失去支撑的力气了。

他想,是了,连他的母亲都厌恶他,遑论他人。

病床上的聂长欢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落地窗前站着的挺拔修长背影,轻轻地吐了口气。

其实刚才傅行野的手刚一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这是常年带孩子养出来的习惯,睡眠很浅也很容易惊醒。

但当时也不知道是累得懒得睁开眼睛,还是因为睁眼之后免不了又要和傅行野四目相对,总支,她继续闭着眼睛,假装没有醒来过。

但现在被傅行野放在床上躺着了,她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睁开眼睛:她总不能占着一个病人的床,让病人去睡沙发。

她刚才是陪着傅行野一起看诊的,所以很清楚傅行野身上受了多少伤,也很清楚他更需要躺着。

聂长欢默默叹气,在脑海里想了半天的办法,也没想出一个自然的方法“醒来”,反倒是想着想着,她就再度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聂长欢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

她又在房间里扫视了圈,确信自己没有看到傅行野后,才一下子弹起来坐在床上,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她掀开被子下床,在病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傅行野。

正犹疑着,听到外面传来交谈声,隐约间还听到了傅行野的名字。

聂长欢披上外套出门,看到站着的几人,微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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