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聂长欢要走,雷云期下意识拦住她:“你要的东西,房间里一般都会备上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特意出去买!”
聂长欢微愣:“一般?这度假酒店也知道你今天生日?”
雷云期耳朵尖发烧,有些不自在地点头,所以他完全没意识到,聂长欢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反常地冷静。
聂长欢默了下,看了眼桌子上丰盛的饭菜,用征询的语气问到:“要不现在去房间里拿过来?”
雷云期怔住,呆呆地看着聂长欢。
聂长欢对上他有些惊疑的视线,有点尴尬和自责,赶紧解释说:“如果你想掐着十二点过的话,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觉得现在这么大一桌子菜,在把蛋糕拿过来摆在中间,会更有氛围一点。”
“……蛋……蛋糕?”
聂长欢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几天太忙了,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蛋糕总该买一个给你的。不过既然你说房间里有,我就不必再出去买了,估计现在也买不到现成的蛋糕了。”
雷云期的心态垮掉了。
大概是他满脑子都想着那事,所以聂长欢一在这种时候说要出去买东西,他就以为她是要去买那什么……
“菜都快冷了,别去买了,咱们先吃,我也饿了!”雷云期坐下,装作很饿的而样子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菜。
聂长欢也就顺着他的意重新坐下。
一顿饭,雷云期照旧是嘻嘻哈哈很多话,总之聂长欢一点也不尴尬,可就在两人快要吃饱喝足、也就是不得不结束这顿饭的时候,聂长欢都能察觉到自己的紧张,尤其是当雷云期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雷云期自己也很紧张,他偷偷地瞥了聂长欢一眼,又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才假装淡定问聂长欢:“要不我们去外面逛逛,虽然天气有点冷,但是……”
“不用了。”聂长欢松开自己一直攥在衣服上的手指,站起身,“外面太冷了,还是直接回房间吧。”
雷云期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哦了声,下一秒心跳又开始加速,轰隆声震得他的感官恍若飘在云端一样,连脚下踩着的实木地板都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
聂长欢等了他几秒,不得不主动开口问他:“房间在哪儿?”
雷云期回神去看她,却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心头黯然:聂长欢的表情有些僵硬,而且浑身充满了一股子决绝的气息。
雷云期知道,她大概是心里很抗拒的,但是又强逼着自己进行下一步。
她今天,并不是因为被他雷云期感动了、更不是因为对他雷云期动心了才来这里的。
不过转瞬,雷云期就释然了:他没什么好挑剔的。今晚若是能与聂长欢共度一晚,他已经此生无憾。而且他特别了解聂长欢,如果今晚她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她必定会跟自己共度余生。
雷云期心底快速地闪过这些想法,虽然说服了自己,但是他还是不想聂长欢用这样的心态和僵硬的身体跟自己回房间,于是他笑笑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今晚就先去体验一下这里的温泉服务?”
聂长欢瞬间松了口气,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烦躁,毕竟她方才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雷云期既然这么说了,聂长欢肯定要点头答应。哪怕他们俩都才刚刚吃完晚饭,实在不适合立刻就去泡温泉。
雷云期又问她:“欢欢,你带泳衣了吗?要是没带,我……”
“我带了。”终于触摸到那个话题的边缘了,聂长欢紧张得声音都有些轻微的发抖。
雷云期被打断,就点点头。
聂长欢侧对着他没看他:“那……那我先回房间换衣服?还是可以直接去泡温泉的地方换?”
“回房间换吧。”其实完全可以去泡温泉的地方换,但雷云期在房间里给聂长欢准备了一套泳衣,是他逛了十来家泳衣店,亲自挑的。
雷云期是男人,而且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既然他已经计划到这一步,就肯定是渴望很多的。所以他希望,今夜,聂长欢能穿上他亲自挑选的那套泳衣,为他庆祝这个生日。
聂长欢不知这些,就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雷云期自然跟在她身后,送她回房间。
只是这一路,雷云期和聂长欢都没说话。
聂长欢进了房间后,雷云期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呼吸道新鲜空气般靠在墙上、大口喘息了数下。
明明才过去一两分钟,他却觉得好漫长好漫长,频频偏头去看紧闭的房门,既希望聂长欢下一秒就穿着泳衣出来,又害怕聂长欢出来时并没有穿上那套泳衣。
就在他急得要在原地打转的时候,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猛然回神,掏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快速权衡后,他疾步走到远处,滑了接听后压低声音:“该怎么做,我相信你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
之前的那位泊车员在电话那端又着急又为难:“少爷,他是开着车直接冲进来的,咱们兄弟几个当时也是被吓住了……”
雷云期又紧走了几步,最后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停住,身子微微前倾,就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往大门方向看去。
随着电话那边一声压抑的怒喝,转瞬间,一个瘦长的身形就直接闯进了雷云期的视野中。
看着那个急速逼近的身影,雷云期骤然捏拳,对着电话那边着急地低吼道:“你们四个人还拦不住他一个?!快给我拦住他!”
然后雷云期就看到,之前那位泊车员立刻将手机往兜里一塞,猛地冲上去就从后面攥住了那瘦长身影的后衣领,然后吼了句什么,另外三个人也先后扑上来,眼看就要将那瘦长身影按倒在地,雷云期突然想起什么,又赶紧朝那边冲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压低声音吼道:“先让他过来!”
因为雷云期突然想到,聂长欢现在所在的那间房间也是看得到院子的!
泊车员以及另外几名雷云期临时雇来的安保员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任由那瘦长身影撑地而起、从风雨廊直接进入了这一条走廊。
雷云期看着瘦长身影一进入走廊,立刻又给泊车员使眼色:“拦住他!”
可瘦长身影一看见雷云期,本就神色冷戾的一张脸上,顿时就像能浸出寒冰般,死死地盯着他的同时,一字一句地问:“聂长欢呢?”
雷云期一直死捏着拳,听到这个问题后他反而一松拳头:“傅三公子,这好像跟你无关吧?今晚这里已经被我包下了,您还是守守规矩,不要随便打扰他人休息比较好。”
傅行野见他不答,一个字的废话都不再多说,直接提步往前疾走,在经过雷云期身边的时候,雷云期下意识地想要去拦住他,结果傅行野看着瘦、力气却惊人,都没动手,直接用肩一撞,就把雷云期撞得一个趔趄!
雷云期勉强稳住身形回头去看的时候,傅行野已经走出去十来步远的距离了,再差二三十步的距离就直接到聂长欢所在的房间门外了。
雷云期的眼睛立刻就红了,他猛地看向泊车员:“拦住他,他要是不服,就……给我下狠手。”
泊车员只犹豫了一秒,就从自己的后背抽出一根警卫棍,直接朝着傅行野冲过去。
傅行野一心想要找聂长欢,他虽然知道身后有人冲过来了,但是一时没注意那么多,直到那一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小腿上,他腿一软,闷哼一声的同时差点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等他站起来,另一棍子已经比刚才更大力地敲在他另一条小腿上!
砰地一声,傅行野直接以双膝跪地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只咬着牙缓了两三秒钟,就又要撑着地站起来。
雷云期的拳头越捏越紧,又给泊车员使了个眼色。
这一次,泊车员直接用双手抡起警卫棍,狠狠地敲在傅行野的后脑勺上。
傅行野眼冒金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那么倒了下去。
傅行野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的时候,雷云期的心脏也跟着抖了抖。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泊车员,其实他刚才的意思是让泊车员别让他站起来,不是让他下这么狠的手。
可泊车员却松了口气,反而客气地问雷云期:“少爷,要怎么处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