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没有来日方长了(1 / 2)

也是这一声响,让傅行野骤然回神。

然后他就听见房间内传来脚步声,意识到来人可能是聂长欢,傅行野反而紧张得瞬间连脊背都僵硬了。

他站在门口没敢动,但心里却是想立即转身离开的。

他这样贸然闯过来,他怕聂长欢会发怒。毕竟他现在没有资格这样做。

“你把雷云期带到哪儿去了?”聂长欢很快出现在他眼前,开门见山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傅行野喉结滚了滚,没答上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聂长欢。

聂长欢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膝盖以下的深色羽绒服,头发也只是随意披散着,看着有些凌乱。

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脖颈和耳朵,让人完全瞧不见任何端倪。

傅行野只能去看她的脸,对上她眉头微皱的质问神情时,傅行野心头一跳,乖乖地答:“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答完了,他才发觉自己嗓音嘶哑,而且气势极弱,他反倒像极了一个在外面乱来被抓住的那一个。

而聂长欢此刻一脸不耐,听完傅行野的话后直接提步与他擦肩而过,边走边问他:“你把他关在哪儿了?傅行野,能不能不要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老是玩儿这一套?”

亏她前阵子看见他一个人住酒店,还觉得他可怜!

傅行野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同时偏头看向对方,聂长欢率先弯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现在连我也要一起关起来吗?”

傅行野看着她讥诮的眉眼,很想告诉她,自己今晚为了能见到她吃了多少苦头,可转瞬他又放弃了。

他想问她是不是要去找雷云期,想问她到底跟雷云期进行到哪一步了,可最后,他都问不出口。

或者说,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该跟聂长欢说点什么。他只是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就那么紧紧地拽着聂长欢的手。

“这一次,你又要准备拿雷云期怎么办?像你当年对待常寻那样,直接用豁口的啤酒瓶毁了他一只手吗?”聂长欢挣脱不开,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言语的利剑!

因为傅行野今晚的做派,消减了聂长欢之前对傅行野所有的心软、她甚至后悔那一晚去他所住的酒店傻等他那么久!她更是想起了自己和傅行野重逢之初、傅行野为了逼迫她而对雷云期动手那件事!

她是真害怕今晚的雷云期会像当年的常寻那样,直接被傅行野毁了手!

一想到雷云期因为自己的缘故两次被傅行野下手,一想到雷云期这段日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聂长欢在愧悔的同时,就越加地厌恶傅行野。

见傅行野不言语,聂长欢只当他默认了,心里也就越加担心雷云期。

她猛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终于顺利地将自己的手从傅行野掌心抽了出来,抽出来之后,她立刻转向一边站着的成釜:“成大哥,雷云期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这……我……我们真没对他怎么样啊!长欢小姐你绝对放心!”成釜是被陈焰川突然叫过来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眼下见两个人是在吵架,也不敢多说。

聂长欢知道自己是没办法从成釜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干脆就自己疾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雷云期的名字。

傅行野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她的背影,然后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原本是想就这么跟在她身后的,哪怕她一直呼喊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可到后来,他看到聂长欢着急得眼睛都红了的样子,听着她已经略微有些喊哑了的声音,他就控制不住地心疼了,然后他把自己的自尊和作为男人的骄傲全部都按到泥土里去,他走上前,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腕。

“傅行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聂长欢反应激烈,双目恨恨地盯着他。

傅行野看着她的眼神,痛到麻木的心脏又狠狠刺痛了下。

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随后才响起:“别喊了,我带你去见他。”

聂长欢将信将疑,但还是选择了乖乖跟在了傅行野身后。

傅行野一直带着她绕过了好几个走廊转角,最后穿过温泉度假酒店的中庭,直直往大门走去。

站在大门口的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见他们过来,立刻就将保安亭的门给打开了。

傅行野正准备转身跟聂长欢说雷云期就在里面,聂长欢已经甩开他冲进保安亭了。

“雷云期,你哪里受伤了?”

雷云期被几根红色的广告横幅绑着,此刻正窝在桌子底下。因为空间逼仄,他的长手长脚都蜷缩在一块儿,连腰杆都是被迫弯着的。

而这么冷的天,他身上依旧只穿了那条泳裤,套在外面的浴衣已经松松垮垮不能完全蔽体了。

所以聂长欢弯下身子蹲在他面前,下意识地就以为他一定是遭受过傅行野的拳脚了。

雷云期还有点懵:“欢欢,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聂长欢身后跟过来的雷云期,雷云期更愕然了。但短暂的愕然过后,他突地朝傅行野扬唇一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傅行野冷冷地瞧着他,不发一言。

聂长欢没察觉到两个人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在匆匆检查过雷云期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后,立刻就挽着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扶着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沉着脸解开了他身上绑着的那些横幅。

雷云期温柔地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轻轻安慰她:“我没事,欢欢。”

聂长欢只嗯了声,解开他身上的东西后,又左右望了眼,看到墙上挂着一件军大衣款式的长棉袄,就取下来披在了雷云期身上:“咱们走吧。”

雷云期看了眼她,又敞开聂长欢刚才裹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用那件大衣将她一并裹住后才笑着说:“外面正是最冷的时候,咱们一起走。”

聂长欢僵了下,然后点头,跟着雷云期的脚步出了保安亭。

在经过傅行野身边的时候,聂长欢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有些凌乱,但是她没有转头、没有看他一眼。

傅行野眼睁睁地看着她经过自己面前,然后又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他挣扎着、犹豫着,但最终他终究还是不顾一切追上去。

雷云期将她裹在怀中,他没办法再去拽住她的手腕,于是就只好拦在她和雷云期面前。

雷云期垂在身侧的手立刻就捏了起来,但他面上笑着:“傅三公子,您这又是干什么?”

傅行野没理他更没看他,只是看着聂长欢。

面对聂长欢明显紧皱的眉头和厌恶的神情,傅行野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欢儿,再给我一次机……”

“别再那么叫我!”聂长欢骤然打断他,她是真的已经厌恶了傅行野这种只会利用权势打压别人的行径了。

可此时此刻,她又没办法直视傅行野那双充满了哀伤的眼睛,于是偏过头说完了剩下的话:“在今晚之前,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在今晚之后,就更没有任何可能了。”

傅行野胸腔深处有什么就快要轰然倒塌,他机械地转头,在这种时候看了眼雷云期。

雷云期立刻就明白了他看自己这一眼的意思:傅行野误会了聂长欢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以为聂长欢是因为今晚和他雷云期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才这么说。

于是,雷云期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傅行野眼前一花,情绪在瞬间崩塌,一双眼睛也在瞬间红了!

他猛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拎住雷云期的衣领,另一只拳头狠狠地朝雷云期的脸砸下去!

“傅行野!”聂长欢骤然出声。

傅行野的拳头也骤然僵住,他赫然发现,聂长欢不知道何时已经完全挡在了雷云期身前,还是以张开双臂的一种保护姿势。

聂长欢看着傅行野,冷笑了下:“傅行野,你够了!真的够了!就因为你手里的那点权势,你到底要横到什么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权势而屈服的!现在连陈焰川都背叛你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