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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用过午饭宓葳蕤站在屋外的廊下消食,顺便用山间灵气滋养经脉。
虽说蛊毒未解无法提升修为,但能将体内蛊虫压制也算是聊胜于无。
运转完一个周天,宓葳蕤伸手弹了弹顺着房檐落下的水珠。
今日是讲习的日子,山中弟子皆要前往药堂,侍候宓葳蕤的决明也不例外,不过对方早有准备,察觉到躲在暗处盯梢的人,宓葳蕤心中格外平静。
有人盯梢他才有机会抓住马脚,总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这种被动的境遇之中。
雨声中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着极淡的幽香打断了他飘忽的思绪,许是眼睛看不到的缘故,听觉和嗅觉似乎比以往更为敏锐。
自喻识得山中色,未见长洲扶苏花。
宓葳蕤莫名想到长洲山上那株据说百年未开花的扶苏,记得飞升前梢头已经挂了不少花苞,也许等他破了这次的秘境之书回去,花应该就开了吧。
他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反派的名字似乎叫做喻苏,苏苏,嗯?这个肉麻的称呼大概是喻苏的乳名。
原本不紧不慢的步伐待走进回廊便不知为何变作了小跑,似乎带上了几分急切。
宓葳蕤勾起玩味的笑,自己貌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不过他恍若未觉,等对方走近才缓缓转身。
身姿翩然,貌若松雪。
原本认真做戏的喻苏脚步一乱,相处三年,对于宓葳蕤俊美的容貌喻苏早就有清楚的认知,没想到这人瞎了眼依旧温润平和,当的是风光霁月。
可惜对方动机不纯,所以每每因此失神后,心情反倒愈发沉郁。
若不是为了挖出宓葳蕤背后指使之人,他何须与人周旋。
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人当真有耐心,等了两年等来一场有预谋刺杀,就为了给他演一出以身挡刀中毒的戏码?他可不信对方志在于此。
喻苏细细打量了宓葳蕤一番,然后咬着唇神色变得隐忍贪恋,“葳蕤……”
后两个字淹没在骤然卷起的狂风中,宓葳蕤想去细听已然无踪,喻苏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抿了抿嘴正色道,“此次宓少师救命之恩,喻苏莫不敢忘。”
少年独有的清澈嗓音引得宓葳蕤失神片刻,心中描画着喻苏应有的样子,单凭气息想来应该是个很软的小东西,也许嘴边还有个酒窝,“屋外寒凉,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话音落下,宓葳蕤便触到了一双绵软的手,他愣了楞就在喻苏以为不愿时,略显强势地反手一扣,突然的动作显然出乎喻苏意料。
宓葳蕤感受到掌心指尖微颤,心中转了几转面上却不动声色。
静静等喻苏回神,任由对方引着进了屋。
安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感慨天仙似得人走一起这阴雨天瞅着都亮了几分,就是……自家主子站在宓少师身旁堪堪到肩头,是不是有些矮了。
皱着张脸的安顺想到主子今年不过十三神情舒展了些,论年岁主子差了宓少师三岁呢,日日加上牛乳三年后应当差不了多少。
不过以主子的这股挑食劲,怕是有些难。
心怀鬼胎的两人进屋落座。
喻苏打量着宓葳蕤的住处,见屋内一应俱全就知道这人也许不过是表面看上去变作了弃子。
白露山向来不养闲人,即便宓葳蕤如今还顶着少师的名头,可瞎了眼的他注定失了成为国师的机会。